柳芸薇轻轻叹了一口气,娓娓将事情从头道来。
前边的事情不用赘述,与柳振光告诉谢非尘的部分相差无几,由于常规精神方面的治疗迟迟不见效,她们家人一方面不断联系国内外更多知名精神专家,一方面也开始尝试着寻求科学外的手段来进行治疗,毕竟小女孩身上发生的症状实在与传说中的“鬼上身”太过相似了。
然而柳家与张明远虽然身家颇厚,但在这方面却没半点关系,哪怕他们死马当活马医请了好些“德高望重”的高僧名道过来诵经驱邪,却不仅没能见效,反而火上浇油般惹得小女孩或者说附身在她身上的东西更加狂躁暴戾,一时后悔不迭。唯有一位被柳芸薇的奶奶从乡下请来的在当地很有名气的出马仙在见过张芊芊后悄然告诉她家人,附身在她表妹身上不是野鬼而是位道行不浅的黄仙,与她供请的仙家虽非同属却也有几分情面,因此她也无能为力。
几番下来,虽然未能解决表妹的问题,但种种异况却让柳芸薇一家逐渐相信了表妹并非是单纯的精神病爆发,而是某种现代科学未能解释的灵异现象,更积极向着各种亲朋好友打探这方面的能人,而与张明远有过一些生意往来的王老板得知此事后,果断推荐了曾经帮他驱过邪的谢非尘这位他眼中的高人,因此有了今天之会。
“哦,当日我也看了你表妹的情况,虽然有些麻烦,但对行家来说倒也并非什么棘手的事情,看来你们的运气不太好,没有请对人。”谢非尘哑然失笑,这么大半年下来,虽然他没遇到过真有大能的修行者,但却也见过一些水准参差的同行,对这圈子里的基本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由于政策及风气等方面的原因,大陆这边知名的法师并不多,多半都集中在港澳台区域,另外东南亚一带信仰氛围浓厚也有许多有修行的僧侣法师,但这并不意味着大陆上就没能人异士,只不过他们比起其它地方的同行来要低调得多罢了,名声也只是在小范围的圈子内传扬。
以谢非尘当日观察的情况来看,那只作祟的黄皮子虽然有几分法力,但真遇上水准之上的行家里手,哪怕消灭并非反掌之易,将之驱逐却也不难,毕竟只是外邪上身罢了。只是柳家不通门路,想必是直接找那些香火鼎盛的知名寺观的僧人道士来作法,却不知这些地方虽然未必没有高人隐藏,但抛头露面的却多半是不通法术的门外汉。
“谢大师你真有把握?”
听见谢非尘自信轻松的语气,柳芸薇不由眼睛一亮,虽然之前也有几个法师信誓旦旦却闹得灰头土脸,但这次对方之前已经见过表妹的情况却仍能如此笃定,想来是有不小把握,想到这里她立刻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将人拉去给表妹作法。
看出柳芸薇的心焦,关键是谢非尘本身也不想浪费时间,于是干脆地站了起来:“走吧,早点解决这件事。”
“哈哈,那我就恭祝谢师父马到功成,等解决了这事后,我们再聚会庆功。”虽然茶没喝几口,但见谢非尘都如此主动,王老板自然不会阻拦,大笑着说道。反正他已经尽到了中介的责任,接下来就是柳家与谢非尘的事情了,他也不愿太过掺合这些邪门的事情。
半晌后,驾驶中的柳芸薇侧头微微打量了坐在副驾驶座的谢非尘一会儿,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试探着:“谢师父,我听王叔叔说你曾经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知是否方便让我听听也开开眼界?”
“也没太大的事情,不过是王老板曾经收到了个有些不干净的古董,我替他祛除了上面的邪气而已。”心知对方对他的能力仍然有些狐疑,谢非尘却懒得多加解释,随口敷衍着。
他倒也没说谎,那王老板是从事进出口生意的,出国就跟家常便饭一般,有个嗜好就是每到一个地方就从当地带些古玩回来。数个月前,王老板参加了一趟豪华游轮航行,途经暹罗时从当地码头的一名水手手里买了好几样来路不正的古董,却不知内中有一个绿纹鬼面铜罐却是降头师行术用过的器具,不知怎得落到了那名水手手中。
自那以后,王老板就倒了大霉,不仅身体开始莫名变得虚弱多病,还夜夜噩梦缠身,时常看到幻影,连生意都变得处处不利起来。那时谢非尘刚得到奇遇不久,为了寻找鬼怪踪迹时常在医院边上出没,偶然中发现了缠绕在王老板身上的邪气并出手相救,这才与他结识。
说来也算这王老板走运,降头是流传在东南亚一带声名赫赫的一门诡异法术,流派甚多,若是他遇到的是以药石为引的药降、以毒蛊为引的蛊降、以灵力咒法诅杀的灵降飞降等降头,那刚刚修行不久的谢非尘还真没多大法子,但偏偏那绿纹鬼面铜罐却是某位降头师用来施行一门叫做“鬼煞降”的降头所遗留的器皿,这门以怨念精血培育厉鬼咒杀生人的降头术虽然厉害,却正好撞在了已开始修行通幽之术的谢非尘手里,再加上王老板并非真正中了降头术,而是被鬼罐残留的怨气邪气浸染,因此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当然,这桩生意谁也没亏,吃足苦头的王老板心有余悸之下,对他的救命恩人自然慷慨解囊,让谢非尘的钱包很是鼓涨了一把,至于其中是有多少看在谢非尘掌握的神秘力量的份上,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