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口透进来。
鸟儿叽叽喳喳的欢叫着。
徐小彦翻身,拿枕头盖住脑袋。
宿醉……头疼欲裂……不想起……
等等!
徐小彦一个激灵,挺身坐起——假如没记错的话,昨天自己是醉倒在院子里的,这会怎么是睡在床上,那小白和顾哥现在……
双脚踩在地上的刹那,脑袋晕晕的,眼前忽然黑了一阵。
等眩晕的感觉过去,徐小彦便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方。
这是客栈里的天字号房,昨天,他们三人豪迈的包下了这里最豪华的院子,分别前喝了一夜的酒。
酒水色泽碧透,香气清然,喝道口中却灼然如烈火。
徐小彦昨天很快就醉了,完全没参与到后面顾白二人“你看我,我喝酒,我们就是不说话”的活动中来。
哎呀呀,这下起晚了,他们还没走吧,自己可没钱付账啊……
徐小彦匆忙穿上衣服,从卧室里跑出来,便看见书房的桌子上端端正正的摆着一个包袱,上面还有一封信,用镇纸压住。
徐小彦顿足,叹气。
还是走了呀,连招呼都不打,友情呢?
徐小彦无精打采的拆了信封,里面掉出来两张纸,字迹各异,字数也相差甚远,写的多的是小白,随便划了几笔的是顾哥。
队友们善良的打包了一些药品,治内伤,治外伤的都有,甚至连毒药都备了一种,解毒丸也留了一小瓶,分类整理好。
药品旁边放了点硬通货:一把金叶子,和装着零钱的荷包。
徐小彦仔细看了许久,信纸上的每一个字都不放过,末了,将信按在胸口,长长出了口气。
自己真是遇到了很好的人啊。
做为拉低全队平均分的存在,徐小彦心中不是不惶恐的,乍然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也不是不觉得害怕的。
犹然记得手中长剑第一次刺穿敌人身体时的感受。
之所以到现在还能表现的那么好,一方面的是因为人类的惯性:不管是到了怎样的境地,只要不是独自面对,感觉上就会好受很多。
更何况,与他一同经历轮回世界的两个队友,从哪个角度来说都足够的靠谱,也没有因为他拖后腿,就将他撇了不管。
徐小彦按着胸口的信纸,目光渐渐清澈坚定起来。
之前的自己,多少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这段不被病弱躯体束缚的日子,本就是偷来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变强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徐小彦骑马朝华山赶去。
自从进了系统空间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一个人行动,在“水月镜花”时一直蹭小白的“杏雨时”住,来了《笑傲江湖》之后又多是三个人行动,他竟然不知道,一个人行走江湖原是这般不容易。
何况他还不认识路。
在这个交通不发达,没有网络信号,电子地图的年代,千里奔波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这还是危机重重的江湖。
徐小彦穿的不错,出手也大方,又顶着张天真懵懂,毫无江湖经验的脸,一路上被好几波人缀上过。亏得这个世界的武力值普遍不高,他又是在顾惜朝手下练出来的,至今为止,倒还没吃什么大亏。
是夜。
徐小彦的胳膊带了刀伤,他今天又遇上剪径的了。对方功夫并不如何,人却不少,足有二三十个。那些毛贼兵器上还淬了毒药,幸亏白元秋之前将他和着草药煮过,不算全然没有毒抗性,这才险险逃脱,还顺手撂翻了对方的一个小头目。
经过此事之后,徐小彦老老实实顺着人群走官道,在驿站下榻。驿丞也是常见武林人士的,看他带伤进来,也没说什么,按惯例提供了热水饭食。看他打赏平平,便也不多管。
徐小彦回房,自己给自己上药,伤口不巧在胳膊背侧,眼睛看不到,只能用手摸索,便随意撒点药粉了事。
待敷好药后,徐小彦已经疼的额头冷汗,龇牙咧嘴。他眼睛下面布了一圈青黑色——这一路上休息的实在不算安稳,虽然一个念头就能回水月镜花,但假如自己在睡梦中被人偷袭了,连动念的时间都没有,岂非糟糕透顶?
简单洗漱了一番,徐小彦吹熄了烛火,持剑合衣而卧。
月光将树影印在窗纸上,夜风摇其影,幽静中更显出几分阴森可怖之感。
徐小彦不安的动了动。
他心跳的很厉害,一种极为恐惧不安的情绪自心底蔓延开,他偷偷将睁开双眼,仔细关注着四周的动静。
驿站本该是热闹喧哗的,可如今,徐小彦耳中只闻风声,一丝人语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