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定之后,苏惠道:“因为我爷爷特殊时期被下放到桃园乡教书,我的父母早亡,所以我从小跟他生活在这个小山村里,后来爷爷去世,我就一个人到关川市上学,之后留在那里工作。因为我鹰语比较好,那时候正好韩家要来关川市考察投资环境,我就被安排做了临时翻译,于是就遇见了韩家少爷。那时的他虽然家世雄厚,却丝毫没有富二代那种纨绔作风,反而待人温柔体贴,极富修养,而我也是刚刚踏入社会,性格单纯,没多久我们就双双坠入了爱河。”
说到这里,似乎忽然想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苏惠的脸色变了一变,道:“可惜好景不长,他的父亲很快找了过来,当听说我只是个华国无父无母的山村女子之后,直接就把我们拆散了。那天,只有我们三个人在场,他的父亲逼着他做出选择,当时他犹豫了。我从他的眼睛里能够看出,他舍不得自己的父亲和家世,对我只有抱歉,山盟海誓犹在耳边,他却忘的一干二净,于是我飞奔而出。”
苏惠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知是因为这些回忆太过痛苦,还是因为往事久远,需要慢慢的回忆,她缓缓的说道:“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我又何尝不知道他为难?所以我跑出来之后,并没有故意躲着他,而是每天徘徊在我们相遇、相知、相爱的地方,等着他来找我,只要他能来说一声对不起,我就会原谅他,就会不顾一切的跟着他,可惜,半个月过去了,他始终没有来。”
苏惠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忽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怀孕了,而他却为了自己的家世,为了所谓的门当户对,始终没有来找我。心灰意冷之下,我返回了桃园乡这个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偷偷地生下了小瑞,然后找了个乡村教师的工作,在陈大哥和乡亲们的帮助下,我们母子才平平安安的活到了现在。我这辈子再没有别的奢望,只要小瑞能够过得快乐我就知足了。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却没想到,二十多年之后,他们还是找上门来。”
苏瑞深深地理解自己的母亲,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女孩,未婚先孕却又被爱人抛弃,没有一个亲人可以依靠,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真不知道母亲是如何支撑下来的。
苏瑞很为自己那个没有见过面的父亲可耻,抛弃妻子,甚至连句解释和分辩都没有,二十多年不闻不问,反而是后妻找上门来喊打喊杀,留给他们母子的只有无尽的伤痛和麻烦。
把憋了半辈子的话当着儿子的面全部说出来,苏惠觉得自己仿佛放下了一个扛了几十年的包袱一般,忽然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就连心情也在这一瞬间舒畅开来。
经过昨天那一遭走火入魔,苏瑞反而看开了,世间有很多不平事,关键看自己如何面对,自己的前半生无法选择,但是自己的后半生一定要过的精彩。什么韩家,什么家世背景,现在都不值一提,念在我身上含有你们一丝血脉的份上,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如果你们敢再找麻烦,就算是杀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了过往,三人自然而然的谈到了下一步的打算,清风倒无所谓,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救苏瑞的母亲,目的已经达到,是走是留都可以。
救回了母亲,苏瑞又恢复了好玩的性子,他的想法是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到各处转转,看看异国风情。二十多岁了,他还是第一次出国,母亲也没出过远门,就算是陪着母亲散散心。
苏惠则是犹豫了很久,才小声说道:“清风先生,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