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五日。身子寒热相侵,倒也舒服不少。可五日左右。那方子便不再有起色。不仅对身体无用,反倒觉得比之从前更加冰冷,且口里也没了味觉,也不像从前那般吃什么都是冷的,反倒是有一瞬的热感,而后像是在口中被冻结一般,瞬间变为冷炙。我又去寻了那大夫,可那大夫的医馆已经人去楼空。不见了踪影。我便觉是否上当,再不曾服用那药物。从此之后。身子渐渐冰冷没有温度,甚至到了如今,就算是血液也会被冻住无法流出。或许我命不久矣,但我想,此事当与那安王妃的死有关。”五皇子心中所疑之人自然是二皇子和周贵妃,但是方笑语却觉得此事蹊跷太多。
“若是周贵妃与二皇子要杀人灭口,当不会用如此麻烦的方式来害你。直接一剂剧毒毒死你便了事,何必留下你活口,叫你日日夜夜深受折磨,却也给了你传递消息的可能。”方笑语的疑惑便是如此。
五皇子却是摇头一笑,道:“我毕竟是皇子,就算不得父皇看重,也是皇家血脉。若是突然不明不白的死了,父皇定然不会不追究此事,故而很可能会将他二人暴露。这才用了慢性毒药的法子,想要一日日磨死我。”
“不对。”方笑语摇摇头,反驳道:“冰吻之毒,若是中毒者死亡,那死相十分异常,整个人犹如一座冰雕,一敲就碎。五脏六腑都会被冻住,连解剖尸首都做不到。若是五皇子你如此死相,岂非更加引起皇上怀疑?如此一来,抚养你的梅贵妃固然难辞其咎,可是梅贵妃身处深宫,又从何处来的大周奇毒也会叫人怀疑。再加之梅贵妃是梅丞相之女,身系前朝稳定,皇上也不会将此案草草了事,必然要细加追查。以皇上的手段,也未必就查不到周贵妃她们的头上。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剂猛毒将你毒死了事,干净利落,只要稍加筹划,完全可以将事情全都推到梅贵妃的身上,或是牺牲几个卒子,彻底将她们自己洗的清白,没有必要用如此繁琐的手段来取你性命。”
五皇子突然也顿住了。之前他中毒,身体冰冷,脑子也浑浑噩噩,根本无法细想,只是他努力的告诉自己此事必定与周贵妃和二皇子有关。可如今听方笑语这么一提,疑点实在是太多,似乎有种微妙的奇怪感觉。就像是……就像是有人故意要将他中毒之事甚至是他的死推给周贵妃和叶书成一般……
“且还有,你当初感觉身体有恙之时的中毒反应与冰吻之毒相差太多,你所提及的那个宫外的大夫说的不错,一开始你所中的,只不过是冰轮之毒,算是冰吻的仿冒品,可其歹毒却完全与冰吻无法相提并论。”
方笑语冷哼一声道:“冰轮之毒取自大雪山上十年一开花的冰轮花的花蕊,它的花蕊形似桂花,就连气味也十分相似,一般人若是分不清楚,很可能便将之当做桂花食用。若是再配上雪蛤膏来服用,其毒性更重。但它的毒却并不致死,除了会让身体一直处于冰冷的状态之外,就算是皮肤也都能摸出几分热度,不易被人察觉。可冰吻不同,它会将人慢慢变作冰雕,到了血液内脏都被冰冻的时候,思维也便不会再存在,此时,中毒者便会如同一个活死人般,再无生命迹象。”
“但是!”方笑语又道:“一开始你所中的确实是冰轮之毒,直到你去找了那个宫外的大夫之后,服了那剂药,你身体所反映出来的症状却恰恰与冰吻之毒完全吻合。也就是说,那个大夫给你的那剂药方,就是冰吻这种大周奇毒榜上的奇物。”
五皇子手指微微颤抖,没想到却是他自己将这毒给引上身的,但是他又奇怪道:“可此药方,我也寻了太医院的太医看过,他说并无问题,相反还对身体有益……”
“你也说过,那太医常为梅贵妃诊治,很可能就是梅贵妃的人。”方笑语道。
五皇子却摇头道:“可我寻的是另一个太医。”
“谁又规定,一个人就只能买通一个太医为她办事?”方笑语冷笑。
“你是说,那人也是梅贵妃的人?”五皇子脸色铁青,他怎么就轻易的相信了此人,而不去多找几人瞧瞧。若是其他并非被梅贵妃买通的大夫,看到方子之时当能看出问题来才是。
“你可还记得那方子的内容?”方笑语突然问道。
五皇子被方笑语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不仅记得,因为察觉到那大夫有异,我便一直随身带着那方子,就是怕有人会毁灭痕迹,让人无从查起。”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张薄薄的纸张,纸张上的字迹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触摸到那纸张,就有一种冰凉的感觉,应该是一直被藏在五皇子怀中所染上的冰吻中的寒气。
“如何?这药方可是冰吻之毒的毒方?”五皇子连忙问道。
方笑语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人十分仔细,处处不露蛛丝马迹。”说着,将手中的方子扬了一扬道:“这方子中的药材确实都是抑制冰轮之毒的东西,并无错处。若是按着方子中的药材喝了,就能将冰轮花之毒抑制在身体中的某一处,不让其随意扩散。”
“如此说来,那大夫并无问题?”五皇子糊涂了。
“未必。”方笑语摇头道:“方子没有问题,却不代表大夫也无问题。这大夫出现的太蹊跷,消失的也太蹊跷。还有一种可能,你的宫中,有人与这大夫是一伙儿的。他们给你下了冰轮之毒,是为了掩住太医的耳目,而你出宫寻大夫之后,你宫中又有人将方子里的药材给换成了冰吻之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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