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春水已经将叶书成他娘那头儿的祖宗十八代都在心里一一问候了个遍。主要是他爹那头儿的祖宗十八代她不敢问候。毕竟是皇权至上的年代,敢诅咒皇帝的,就算是在心里诅咒,也是有足够的压力的。
梅春水见方笑语似乎隐隐带着些笑意看着她。闭着眼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然后重新睁开眼,直视方笑语的目光道:“我不喜欢你。”
方笑语微一愣,没想到梅春水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于是她点点头一副了然的神态道:“彼此彼此。”
“谁让你说我长得难看!”在叶书成阴沉的表情下。梅春水突然又像是耍小孩子脾气一般的吼出了这句话。
方笑语被这忽然的吼声吓了一跳,再抬头看向梅春水后又被那幽怨的小眼神看得发毛。她突然就生出了一种罪恶感,就像是她这个大坏蛋突然欺负了纯良的小姑娘似的。不得不说,梅春水这张过分柔和无辜的脸实在是太有欺骗性。
还不等方笑语做出什么反应。梅春水又继续指着方笑语大叫道:“我可是问过好多人,她们都说我美的就跟天仙儿似的,浑身上下就没有不好看的地方!好多人都这么说了,就你说我长的难看,我觉得你就是瞎!瞎了眼的才会看不到本小姐的艳丽动人!哼!”
梅春水对着方笑语的脸狠狠的哼了一声,说着就转过身跑走了。
太子和安王世子都一脸愣怔的表情,然后将目光移到了方笑语的脸上,正巧看到方笑语那一脸的哭笑不得。
叶心柔干脆就被逗乐了。她可是知道的,方笑语与梅春水虽然表面敌对,但实则通过上次的事,敌意早已没有那么重了,可这次却偏还要作出一副有深仇大恨的模样,其目的还是为了迷惑二哥。虽然她们俩的目的应该是不同的,但是敌对的目标却是一致的,所以完全可以暂时摒弃敌意而结盟。
方笑语突然觉得梅春水这人其实挺有趣的。如果她这一世不会再嫁给叶书成,会不会其实不会变成前世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她不知道,只是觉得有这样的可能。
“看来人家梅小姐根本就不愿听二哥的话。别说道歉了,还骂人家瞎。”叶心柔一脸嘲讽的说了这么一句。不是她没事找事,而是她现在是与方笑语站在同一阵线的,当然希望梅春水不会成为叶书成阵营的人。
她这个二哥,看起来儒雅,实则内心骄傲暴躁。他喜欢别人崇敬他听他的话,享受着别人对他的膜拜。这次梅春水拉了他的脸,可想而知他会对梅春水有什么看法。
她就是希望他去找梅春水的不是,让梅春水更进一步的厌恶他。那么,她这个二哥与丞相之间的所谓结盟就越加脆弱。
太子和叶西辞在朝堂上打磨了这么久,叶心柔的小小心思又怎么会逃过他们的眼睛?于是太子也笑着开口道:“二弟不必气愤,那梅小姐毕竟是梅丞相最疼爱的孙女儿,有些脾气也是该的。方小姐大人大量,不会与她一般见识的。”
“嗯,确实。”方笑语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很不要脸的承认了对她的夸奖。
叶书成的脸色当真是精彩万分。他怎么可能听不出太子对他的嘲讽?他们俩平日里在父皇面前兄友弟恭的,可私下里关系紧张的不得了。他一次次陷害,而叶西辞帮着太子一次次的摆脱陷害,其结果就是兄弟二人就如宿命中的仇人一般,见了面分外眼红。
“皇兄多虑了,臣弟可没那么小心眼儿。”叶书成立马恢复到了平日里如同戴了假面的虚伪笑容,让人看不出他之前刚刚摆出过一副苦瓜脸。
方笑语对叶书成还算了解,一见叶书成立马变了脸,就本能的朝着叶书成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见皇帝带着皇后正朝着太子走来。
“参见皇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皇帝和皇后吸引,纷纷行礼。
“众卿可都到了?”皇帝略略扫了一眼,目光立时捕捉到了方笑语的位置所在。
“回陛下,都到了。”苏万春恭敬的回答。
“既都到了,就出发吧。”皇帝点了点头,一脸的威严似乎也在此时柔和了些继续道:“今日朕与皇后便与方将军一道,其余众卿分别跟着着些僧人往他处去吧。”
众人面面相觑,心道皇上近来果真十分宠幸方将军。不仅朝上议事会问及方将军意见,私下里微服去将军府,就连进个山拜个佛也要与方将军一道,这方将军俨然成了真正的朝中新贵。
当然,也有人觉得这预示着另一种问题,怀疑皇上恐怕是对方将军心中有疑,是要动手的前兆。
无论是哪一点,总之大家各有心思,都已经对今后如何面对方剑璋有着几分决定。
皇帝既都发了话,众臣自也不敢耽搁,分别拿了讯号弹,而后跟着僧人们去了不同的地方。
这宝相山中,通往庄严寺的入口不止一处,且总有僧人在山下分发讯号弹,以方便众人迷失在迷阵之中时可以放讯号等待增援。
这讯号弹不如想象中精致,不如说反倒粗糙得很,与过年节时的炮竹差不多,只是飞出去的火药带着颜色。
庄严寺里派遣了足够的僧人在山中各处,以确保信众能够安然无恙的抵达寺中。
太子与安王世子一路,方笑语、方剑璋、方皓之外加皇帝皇后和叶心柔一道,一路上东拐西拐,若是不懂得阵法之人,足以被绕的晕头转向。
皇帝来过庄严寺几次,对于阵法有着粗微的了解。而方笑语对于此阵早已烂熟于胸,可因为皇帝也在的关系,她并不想被人知道她也懂得些阵法皮毛,故而带着皇帝也故意的走了不少弯路。
她希望皇帝认为她并不懂得阵法,只是靠着所谓的佛缘而到达山顶,这会更加让他坚信,她方笑语果真是与佛有缘的。
取得皇帝真正的信任,才是最最至关重要的一步。在这一步达成之前,任何事情都得靠边儿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