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秋跟着陈暮走进实制卡室,越走心中越是钦佩。制卡室里堆放着各种仪器,看起来几乎都是全新的,应该是刚刚购置不久。这些器材在市面上倒不算纸级货,但是这仅仅只是对于普通制卡师来说。
对于像曹东这样,能够制作数字系列卡片的大师,竟然却只在这么一间普通的制卡室,实在让她非常意外。这规格的制卡室,在思源学府随处可见,通常只是给学生实习。
在她心目中,像陈暮这样的大师级人物,应该坐在一流顶尖的制卡室内,拥有一大帮助手给他打下手,享受着众人尊敬仰视的目光。而不是在这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实验室,孤独的一个人默默工作。
她很想问,数字系列卡片是不是就在这间制卡室制作而成的。
陈暮可没觉得自己的制卡室有哪里寒酸了。这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先进的制卡室,许多器材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而这种坦然和神色自若,在汝秋眼中,便成了自信的表现。
再想想,人家能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制作出轰动联邦的数字系列卡片。而她如此浅薄的水平,却占着思源学府差不多最好的制卡室,她不由感到一丝羞愧。
正因为如此,她神态间愈显恭敬,亦步亦趋地跟在陈暮身后。
这些器材刚刚运过来,陈暮还没来得及整理,所以制卡室显得有些凌乱。他刚刚试验出了一点意外,角落里一片狼藉。
陈暮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半成品,顿时挪不开目光。他满脑子都是巴格内尔的那个方案,桌上的这张半成品,是他到目前为止最成功的半成品。可就是这件半成品,离陈暮所需要的规格,还差得远。
坐在桌前,他很快便陷入苦思,把汝秋忘在一边。
汝秋手脚的确麻利,半个多小时,陈暮这间小小的制卡室便焕然一新。汝秋早就注意到皱眉苦思的陈暮,她有些好奇,什么问题能够难倒这样一位大师呢?
她悄然走到陈暮身旁,瞥了一眼桌上摆放的那张卡片。
只看了一眼,她便被这张卡片牢牢吸引。她看出来了,这是一张半成品,是一张没有完成的卡片。然而就是这已经完成的部分,大部分都是她从未见过的结构。这些结构,她能隐约看出来那些自己非常熟悉的结构的影子,可是仅仅只有一丝影子。卡片上的结构很陌生,可偏偏让她有一种有迹有寻的感觉。
不得不说,汝秋能被指定为下一任制卡分院分院长,确切是有她特别之处。她虽然没学过的筹理论,却能隐约有所悟,足见她在制卡方面的悟姓之高。
结构并不算复杂,却让她心生艰深之感。明明看看不懂,却又仿佛若有所悟。这些矛盾无比的感觉交织在一起,汝秋越看脸越白。
她太投入了!她虽然学习制卡时曰尚短,但论起专注这一项,便连焦思也往往为之动容,而这也正是当初佩夫人选中她作自己唯一的学生的原因。
只是,她的能力让她还不足以看懂这些结构,无奈她的悟姓出奇的高,不知不觉中,心力的消耗已经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这也是为什么她的脸色会变得苍白。
“能量在不同个体之间怎么才能连续起来呢?”陈暮嘴里下意识地喃喃。
这是他面临的最大问题,把发起攻击的分成几个部分,最关键之间,是如何把这几个步骤连接起来,让能量在他们之间顺畅的传递。
陈暮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没有丁点声音的制卡室,清晰无比。
汝秋一惊,顿时清醒过来,听到陈暮这句话,她下意识地回答:“能量同步就可以传递啊。”
此话一出,她顿时感到脸上有些发烧。天啊!自己居然在一位大师所遇到的难题给出这样一个连刚入门的制卡师都明白的常识。
自己这是在侮辱大师的智商吗?汝秋的脸烫得更厉害,特别是她想到刚才在那半张卡片上看到的新结构,这种羞愧的感觉愈发强烈。自己连别人的卡片构纹都看不懂,竟然敢出口指点,可偏偏说出的,还是这么一句没有技术含量的常识。
汝秋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让自己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