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之心绪复杂,有些无力的望了过去。
这场大火很盛,烧了很久。
他当时以为是叛烙做的,现在看来。叛烙也是中了这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魔界早就料到叛烙定然会心慈手软,是以这边拖着他。另一边早就有人去下手准备抢玄魂镜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有你们二人来了吗?那火是谁放的,到底来了多少人?你们别乱来。不要对其他人下手!”叛烙已然盛怒,眼底一片血红,周身从后心处燃起腥红的灵火来,只等这二人说出些不顺耳的话,就要将他们烧个灰烬不剩。
这二人还未接话,突然其中一人猛的向弓月的方向盯去,同时以手为刃虚空划了个大半弯,一道如剑般的魔息呈弯刀式横划而去。
栾之突然发觉自己的心提到嗓子眼去了。
却是那魔息才朝弓月横斩而去的同时,叛烙一个飞跃,途手伸掌。
一声入肉之响虽然闷,却是刺的栾之都眯了眼。
鲜血从叛烙的掌心一滴又一滴飞速的淌下。
弓月从树后站了出来,大惊的快要昏厥:“叛烙……你……”
栾之目光一缩。
对于叛烙这一举动,不得不承认让他觉得万分意外,也觉得万分不太可能。
但是叛烙确确实实这么做了。
面对以自身来替她挡刀的叛烙,弓月此时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吧。
而出招的那人,自是惊吓的长跪不起,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叛烙调匀着气息,很明显是为了不想让弓月太过担心,几个深呼吸之后,他回过身来面对着弓月微微一笑:“不必担心,我没事,我现在送你回玄苍。”
“我不回去!”弓月突然厉声道:“叛烙,你不要一错再错,那些火不是你放的,我可以给你做人证,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和我一起去见三尊,不会有人责怪你的,若是我的份量不够,我以玄苍的身份来为你做担保,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们都是我们的同窗啊,一个玄魂镜罢了,为什么要抢,你去向三尊开口,他们一定会借给你的……”
“就算不是我放的火,终究也是我魔族一辈。”叛烙道,目光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沉稳:“我是魔界的继承人,这个责任就只能我来担,仙学府里以后不会再有我了,今晚你哪也不要去,乖乖的回玄苍,他日若有机会,我会去玄苍看你,而你若是还想见我,我魔界的宫门,永远都向你敞开!”
“我不回玄苍!我不回玄苍!”
弓月大喊的同时,栾之垂了垂目。
他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眼看着叛烙施术将弓月划地为牢,设平安结障,而弓月的道行相比叛烙差了十万八千里,当时能坐成同桌,也是叛烙故意放水为了和她坐在一起罢了,现在她人在结障里,只看得见她快要崩溃抓狂的大喊着什么,拍打着那无形的结障,声音却是半丝也传不出来了。
随后,叛烙与那二人一起,化身魔息,直冲仙学府大火中心而去。
栾之很是感慨。
这件事,不知该不该怨叛烙。
这件事过后,叛烙自然是离开了九重天,并且还是平安离开,从此回到魔界,再也没有出现过。
看着远方的火光,栾之也不担心什么。
因为叛烙在仙学府求学,这里一早就有所防备,不是对叛烙有所芥蒂,而是以防万一,是以,这场大火过后,仙学府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失,结界一除,一切还会恢复原先崭新的模样。
他闭上目,想等那些浓云来,好让这段记忆快点过去。
却是才刚刚闭上眼,一股吸力突然袭上他的后心,他修为再好天资卓绝但在别人的幻境记忆里也是无可奈何,纵然平生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他也知道自己被赶出弓月的幻境了。
弓月应该是醒了。
他不抗拒也不抵触,任自己在这股吸力之下随波逐流,心里只是觉得有些许的遗憾,觉得就这样在这个记忆片段中离开这个幻境,虽然不虚此行知道了些当年的隐情,但却不是一个好的收场。
若是可以停留在一个愉快的片段里再出境,那就好了。
最后一个波动袭来后,栾之五识重新恢复真实,猛一睁开眼,入目之景仍旧还是柳紫君的后园。
周围围着一圈的下人,惊惧的看着他。
“诈尸啦!”
人群大乱,你推我搡的逃命,栾之才醒转,被这幕给刺激的头疼不已。
弓月那边也终于有了动静,柳紫君这个尸首又活了,身子才刚刚轻轻一动,猛的就惊坐起,双目瞪的极圆。
栾之木了。
刚刚那些人若是没走,真应该看看这一幕,这才是真的诈尸。
他有些疲累,正准备说缓口气再一起回九重天,弓月却是半点都没累意似的,看了栾之一眼猛的就扑了上来……
抓住了他的衣袖。
“栾之!快回仙学府!叛烙要去抢玄魂镜了,他要把他父亲叛鹤救醒,快去啊,叛鹤不能清醒啊,天下会大乱的!”弓月急的快要疯癫一般,扯的栾之手臂都要发了麻:“你听我说,这不是叛烙的错,火不是叛烙的错,是魔界的人自作主张,只是他身份在那,不能不揽上身,千万不要重罚……”
“栾之,你快起来啊,别让叛烙一发不可收拾,触犯天条就不能回头了……”见栾之纹丝未动,看向她的眼神那般震惊,弓月更急了。
栾之震惊了。
叛烙偷取仙物,这是一万年前的事啊。
这是……短暂的错乱吗?
弓月从幻境出来,记忆竟然停在一万年以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