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声令下,御林军和太医分头行事。
承恩侯惊得冷汗淋漓,恨恨地瞪着秦子臻,简直恨不得把人碎尸万段。
另外几位大臣也不好过,自家儿子的伤,他们再清楚不过,就连皮都没擦破一块,太医若是去看了,皇上面前肯定穿帮。
平西王世子好狠毒,结党营私乃是皇家大忌,他们身上打上承恩侯府的标签,仕途恐怕也要到头了......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朝堂上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所有大臣看待秦子臻的眼神都变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平西王世子不好惹。
他们心里忍不住猜测,平西王世子究竟知道多少秘密,平西王究竟想干什么?自家有没有把柄被人逮住?
一时之间,人心浮动。
秦子臻挑眉轻笑,有了这个下马威,他想,应当不会再有谁不长眼睛。
前去取证的御林军很快回来,手中拿着一叠私信还有一堆账本。
皇帝脸色黑如锅底。
这一天,朝堂之上风云变幻。
谁都没有想到,一夜之间,承恩侯被一撸到底。
太后大发雷霆,皇帝置之不理。
关系到自己皇权,关系到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太后又如何,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皇帝仍然不给面子。
就因为他是皇帝,就因为端王是他亲弟弟,就因为太后的偏爱,他容忍的已经太久。
想起太后的偏心,想起承恩侯阳奉阴违,想起端王写的信,皇帝心里恨极,下了狠手打压承恩侯府一脉,除了一个空头爵位,什么也不剩,曾经显赫一时的大世家,从此支离破碎。
秦子臻彻彻底底出名了。
回府后,他就发现,宅子周围多了不少来历不明的人。
秦子臻嗤笑一声,由得他们进行监视。
当今皇帝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早从他下嫁福慧公主强令世子进京就可以看出这位皇帝猜疑心很重,只是,秦子臻并没有想到,挑拨居然这样成功。
果然是皇家人。
没有丝毫亲情可言。
承恩侯虽然两面逢源,但对皇帝并没有不臣之心,毕竟,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王爷,两位都是他表哥,孰胜孰负一目了然,承恩侯又不是傻子,岂会放着一颗大树不要,反而去捡芝麻。就算他和端王有私信,重要信件肯定早已烧毁,密室里顶多是一些银钱来往。
大官大贪,小官小贪,朝堂之上真正清明廉洁的官员有几个。
承恩侯位高权重,有人巴结奉承,有人给他送银子,他和端王有联系,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
京中勋贵,谁家不是一样,只不过没有拿到明面上。
皇帝之所以处置的雷厉风行,只有一个可能,他对承恩侯府一脉早有不满,如今借了他的手,正好免去太后责难,又有光明正大的借口。
平衡之道,皇帝用的很好,真真打的好算盘。
承恩侯府仗着是太后娘家,仗着当年的从龙之功,近几年势力越来越大,已经影响到朝堂。
然而正是因为他们势力庞大,没有真凭实据,没有证据确凿,若是不能一网打尽,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皇帝不能轻易处置,如今秦子臻正好给了他一个由头。
所以说,自己还是被人利用了。
秦子臻勾唇浅笑,古人的智慧当真不能小看,不过如此也好,皇帝此举也算是帮他立威,彻底震慑住小看他的人。
谢九思听到消息,唇边笑意扩大,平西王世子果然没让他失望。金銮殿上唇枪舌战,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多精彩,曾经犹如高山一般令人仰望的承恩侯府,居然就那样败了。
谢九思眼中流光闪动,或许他该去拜访拜访,救命之恩,总要报答不是吗。
“来人,备车。”
“公子要去哪儿?”
“去找平西王世子。”
云霄略显不赞同,劝说道:“公子,侯爷今日说过,最好少跟平西王世子交往,他不是好人。”
谢九思斜睨她一眼,笑着说:“去把我的沉渊拿来,你就在家待着,陈浩和我一起出去。”
云霄脸色一变:“公子......”
谢九思止住她的话,淡淡语调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平西王世子与我有恩。”
“奴婢知错。”云霄急忙跪下,担忧道:“可是侯爷发了话,公子若是执意而行,侯爷怪罪下来,公子岂不是更难做。”
谢九思笑意不改:“你起来罢,父亲那里我担着,你若不说,谁会知道我去了哪里?”
“可是......”云霄心中不满:“那也不用送沉渊啊,那是公子心爱的宝剑。”
谢九思淡淡一笑,神情略显愁帐,叹息道:“身外之物罢了,如今我这身子,哪里还能用得上。”
云霄不甘的张了张嘴,在谢九思眼神的示意下,终究退出门外。
谢九思笑容浅淡,眼中透出冷意,如果就连陈浩云霄都信不过,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相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