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了宁神汤,呼吸顺畅了许多,但脖子上却浮起了红红的勒痕,摸着有些疼,便取了围脖遮着。然而心里却始终无法平缓,终等到彩珠进来通报,说赵启魏来了,她连忙让彩珠请他进来。赵启魏刚从慈宁宫进来便看绿之一副焦急的模样,他还是沉着地给她行了下小礼,“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
“告诉哀家,那道遗诏,哪里来的?”她没理会他的请安,直接问道。
赵启魏敛了敛声,“太后,奴才知道你甚是怀念先帝,但先帝的死,确是事实。”
听他这样说绿之便不悦了,“哀家只是问你遗诏哪里来的,并无问你先帝是否还活着。”
赵启魏稍稍看了她一眼,又迅即低下头,“是,奴才妄断太后心思,奴才错了。那遗诏,乃是先帝走的那日,留给奴才的。”
鼻子微微泛着酸,哽住呼吸,她缓了须臾,屏息凝起眼,看不出一丝难过的痕迹。只是手指在暗暗地攥蜷、绞缠,她轻轻出了声,“他……说什么了……”
赵启魏倒也有些多愁善感,干笑道:“当时先帝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但还笑着说,依太后您的性子,将来肯定要闯祸的,他叫奴才定要保住太后,不管太后做了什么。”
她也笑了,枯涩的笑了……
也就只有他这样看透自己。也是,小时候在街市做扒手,偷了皇帝的玉佩,被设计入宫,紧接着长大被选为才女,却又在不知渣男身份的情况下跟他频繁在小木屋偷情,再后来当了舒昭仪,看着婉仪坏了身孕,妒意起欲要逼她堕胎,而当自己有了孩子,却又不甘他去找别的女人,于是醋性大发气势冲冲地去抓奸,最后,孩子没了,自己也任性出宫……
想想,这样的自己,拓跋珩怎么会喜欢呢?不,是爱,很爱,那么那么地爱自己。至死不渝。
直到死,他也要在保全自己将来会一直平安无事的情况下才敢死。
而绿之也看透了,有些人,有些事,有些东西,实在不必感伤。活着的更实在,更真实,不是?
再说她有孩子,有他跟她最好的结晶。她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经过这次事件,她实在是明白,权势对自己而言,多么重要。如果不是拓跋珩,她现在不会还在慈宁宫这里平安无事。
现在没有了拓跋珩,她不能再祈祷他每次都能救自己,倘若她再没保护自己的能力,她将连自己的孩子一起输掉!
李赫是御林军总领,他若忠心自己,定将是她最大的倚靠!现下李赫无罪释放,她要找他问清楚,那个道士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