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在方绍的十余万大军入井陉关的同时,孟达与姜维则率五千精兵,星夜兼程的先行赶往晋阳。
…………晋阳城。
“公衡,近些天来,陛下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糊涂的时间则越来越短,恐怕有神智完全恢复的征兆啊,这对我们很不利呀。”吴懿焦虑的说道。
“事已至此,就算陛下彻底恢复又如何,我真正担心的并不在此。”黄权冷冷道,将目光转向了地图北面,“我担心的是这个马谡,想不到这厮如此狡猾,不敢攻内城,却抢先夺占了雁门关,如此一来马孟起的大军就无法南下,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黄权的顾虑,吴懿又何尝不知呢,只得叹道:“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井陉关的孟子度能够多阻挡方绍的大军一些时曰,还要希望孟起能抢先一步攻破雁门,只要他能先一步赶到晋阳,那主动权就还掌握在我……”
吴懿尚未说完,忽然亲兵匆匆奔来,惶急的报道:“启禀两位将军,孟将军的兵马到了,正在内城外叫门呢。”
那二人大吃一惊,黄权惊异道:“子度不在井陉坚守,怎么会突然来到晋阳,莫非井陉关已经被攻陷了不成?”
吴懿亦吃惊道:“不可能吧,井陉关险要无比,子度又颇知兵法,岂能这么快就被攻破。”
黄权满腹惊惑,只得道:“不管如何,先去看看吧。”
二人怀着满腔的惊惑赶到内城南门,登城一看,却见孟达和他的数千兵马正耀武扬威的列阵城,左右护持之将,竟然一个是姜维,另一个是马谡。
见得此状,那二人猛然大悟,神色刷的大变,整个人都僵成了冰块。
“难道说,子度竟然……竟然倒向了方绍不成?”半晌之后,黄权艰难的叫道。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子度怎么可能……”吴懿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脸上尽是震惊与迷茫。
他二人的震惊难以置信也是惊有可愿的,毕竟,法正、张松、孟达,此三人可是当年关陇集团的三人领导集团,在法正去世后,尽管马超的官职最高,但实际上孟达的号召力与在关陇集团中的名望,还要高出马超一筹。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关系到整个集团未来的事变中,竟然不可思议的倒向了他们的对手,这如何能叫人相信。
当然,孟达的权衡与考虑,吴黄二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见得那二人上城之后,孟达单骑奔至城前,高声道:“公衡、子远何在?”
黄权面带着怒色,向城下叫道:“孟子度,你为何如此?”
孟达叹息一声,正色道:“公衡,我孟达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向来是公私分明,如今国家有难,大家正该齐心协力,共度难关才是,谁在这个时候不顾全大局,只贪得小利,我孟达第一个就不答应。”
孟达当着城内城外的众将士,将这一番大义凛然之词慷慨道来,俨然一副忠心为国的楷模之势。
城上那二人却听得咬牙切齿,孟达接着道:“如今方大司马的十万兵马已过井陉,正在赶往晋阳的路上。至于孟起的兵马,虽然也在赶着来救河东之危,但此刻多半在雁门有所耽搁,一时片刻怕是赶不来了,大势已定,何必再做那无意义之举。”
‘无耻之徒,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黄权怒从心起,当即便要下令弓弩手将孟达乱箭射死。
吴懿见状,急是将黄权拦住,沉声道:“公衡,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若是将孟达杀了,那就等于断了所有的退路,我们的结局只有抄家灭族啊!”
黄权神色一凛,一腔的怒气便不由得沉了下去。
城下的孟达接着叫道:“公衡、子度,我知道,你们此举也是出于为国之心,只不过是有欠考虑罢了,这一点方大司马也很清楚。方司马他说了,只要大家能以诚相待,各敛私心,那大家都还是同朝友僚,一切的过错,都可以既往不咎。”
尽管黄吴二人的所作所为实在可气,但方绍也清楚,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关头,为了大局着想,就需要做一些必要的妥让,如果非要赶尽杀绝的话,只会让这个国家陷入内乱之中不休不止,这样的话,曹艹苏醒之前的魏国内乱,就是最好的镜子。
这是一种保证,也是最后的通碟。
城上那二人很清楚,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已经是大势已去。
选择死撑到底,那便是抄家灭族之祸,如果选择束手就范的话,或许还能得到保全。
那二沉吟良久,相视之际,皆是摇头一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