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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想成真 鬼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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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尖叫!

“哗啦。”

紧接着是物体落地的声音。

“小姐,你要做什么?”一句带着颤音的问话传来,原来是去超市采购的丽丽恰好在这个时间回来。刚刚打开房门的丽丽被门口凌乱场面,以及披头散发、手握尖刀的碧丝吓到了。

看清门口的人是丽丽,并且对方也没有给她那种心悸的感觉,碧丝垂下手臂,她只觉得自己再也受不了任何刺激,否则她就崩溃了。

“没事。”碧丝勉力站了起来,发现丽丽没有进门,有些胆怯的目光落在自己右手的刀上。“刚才想要削水果来吃的。”碧丝不自觉地解释一句,然后也不管丽丽信不信,转身把刀放在了餐桌上。

见到碧丝这个举动而明显松了一口气的丽丽开始动手拾起刚才掉落的、装满食物的购物袋。

“你把屋子收拾一遍,然后下午就可以休息了。”碧丝回卧室之前说道。

丽丽一听自是求之不得,刚才多少存在的迟疑也抛之脑后,至于屋子被弄成这个样子的原因,还有为什么桌面上会有两碗冰糖雪梨,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谁在乎。

三四面楚歌

碧丝走回卧室,锁好房门,将自己扔在床上,她太需要时间与空间来让自己来消化这个自己刚刚经历的噩梦。

刚才的事情完全超出了碧丝的想象:自己突兀地预感到要有恐怖的事情发生,然后竟然真的发生自己的闺蜜地跑来杀自己这样离奇的事情,随后自己为了自保,失手杀了闺蜜,结果闺蜜竟然是不死之身?!如此诡异的一幕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碧丝只觉得她的世界乱掉了。更让她感到害怕的是王玲离开前说的那句“你逃不掉的”。

“为什么盯上自己?为什么非杀自己不可?”理不出头绪的碧丝在胡思乱想中陷入了昏睡。

“不要!”

躺在床上的碧丝在尖叫声中惊坐而起,等到她完全清醒过来,见到自己还是在卧室的床上后,才发觉背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睡衣。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原来她睡下还不到两个小时,可是碧丝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这段时间她根本没有睡踏实,不断做着光怪陆离的梦,梦中她穿越很多场景,无数事物在她周围盘旋,她熟悉的、她陌生的、她感到似曾相识的。然后,一切都消失了,她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碧丝感到越来越害怕,所以在远处出现一道光亮的时候,碧丝想都没想就不顾一切地向那个方向飞奔。眼见离光亮越来越近,碧丝猛地停住了脚步,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从她心底冒出。这时碧丝也看清光亮并不是什么出口,而是从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身上发出的。碧丝从这名女子身上感到真真正正的寒冷,让她的四肢都有些发僵。

女子似是察觉到身后来人,慢慢地转过身。碧丝的心跳越来越剧烈,她拼命的想逃开,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不知什么时候被冰冻在地面上。

这时,白衣女子已经与碧丝面对面,原地张开了双臂。碧丝拼命地想要看清女子的相貌,可还不等她细瞧,从她的斜上方迎面飞来一支巨大的毛笔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很快,碧丝惊恐地发现那只巨大毛笔的落点居然就是自己所处的位置,于是她拼尽所有力气想要让自己恢复行动力,以便能够逃开。可惜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碧丝只能眼睁睁看着毛笔离她越来越近。

巨大毛笔带起的劲风直扑碧丝,吹的她长发飞扬,眼睛不得不眯起来。突然,毛笔的前端开始蠕动,下一刻,原本收拢的笔尖以极其暴烈的姿态绽放,散开的根根笔毛优雅地飘荡,但中间所展露的却是一张分开四瓣、长满锋利倒齿、犹如食人花一样,并且分泌恶心粘液的大嘴。

“来吧!”

碧丝最后残留的记忆就是这个声音,以及惊鸿一瞥中白衣女子上翘的嘴角。

“不要!”碧丝从睡眠中的噩梦中解脱出来,但是现实中的噩梦还没结束。碧丝隐约觉得刚才的梦对自己暗示了什么,特别是最后那个使她惊醒的场景。

“那个白衣女子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脑海,在自己与王玲通电话的时候也出现过,害得自己当时说不出话来,那种惊惧的感觉和王玲来杀自己时的感觉如出一辙,这样说的话……”碧丝想到这里,抓起床头的电话,拨打任飞的手机。

很快电话那头接通了,传来任飞爽朗的声音:“碧丝,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先说好,程槐没在我这儿,如果他说和我在一起,那他一定是骗你,你现在就可以做教训他的准备工作了!”

任飞这话弄得碧丝哭笑不得,心情竟是轻松不少。“死任飞,程槐有你这个损友算是倒霉了。你放心,我家程槐才不会骗我。倒是你比较危险,我一定会提醒王玲注意的。”

提到王玲,碧丝不禁又紧张几分,也不等任飞回应,直接试探道:“对了,刚才打王玲电话打不通,只好打到你这里,你们两个现在应该在一起吧?”问完这句话,碧丝的心“嗵嗵”直跳,好像在等候审判一样等着任飞的回答。

“啊!你问阿玲啊!她,那个——”可让碧丝恨得直咬牙的是,任飞竟然卖起了关子。“她穿衣服去了!”任飞突然冒出这一句来。

“啊?!”碧丝一方面因为自己的猜测正确,想要松口气,另一方面却又因为刚听到的消息而惊讶,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挤出一句:“你们?!太快了吧?!”

“现在知道了吧,阿玲可是跟我更亲近了!”任飞继续得意洋洋地说道。

碧丝:“……”

任飞听到碧丝被自己说得无语,仿佛打了胜仗一样高兴,这才接着说道:“我们刚刚游完泳,你是不是想歪了,不是我说你碧丝,你想法太开放了!”

碧斯一听,忍不住恨道:“任飞!你可以去死了!”

“你看你看,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吧!好了,我就大度一点为你留给面子!现在你可以说找我的亲亲小阿玲什么事啊?”任飞见好就收,改口问道。

碧丝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应付过去就挂了电话。

“这样就说得通了,之前来杀自己的那个怪物不是王玲,王玲怎么会杀自己,恐怕就是自己梦到的白衣女子在作祟。可那白衣女子又是从哪儿来的呢?为什么会突然针对自己呢?自己最近招惹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碧丝自语道,同时脑中努力地回忆。

蓦地,张开狰狞大嘴的巨笔从天而降的景象再次浮现在碧丝眼前。碧丝“啊”的一声惊叫,随即恍然道:“对了,我怎么忘了,要说真有什么能和鬼搭上关系的,那就是我们昨天玩的笔仙啊!没错,那个梦里的暗示一定就是指这个。天啊!王玲他们并没有把笔仙送走?”说到这里碧丝忽然又迟疑起来。“可是,这样说的话最先有危险的应该是王玲和任飞啊。但刚才通过电话,两个人都没有事情。而我没有玩笔仙啊,为什么会先找上我呢?”

绞尽脑汁的碧丝忽然想到一个细节——那就是那个笔仙中的鬼来杀自己时只动手了一次。在被自己反杀之后,虽然重生两回,再也没有下手。

“我明白了,不是它不想再动手,而是不能再动手。它一定是还非常弱小,虽然它不死,但是不代表它能够肆无忌惮地做任何事情,所以它不敢去找呆在一起的王玲和任飞,不敢去找身强力壮的程槐,而选择看起来最好下手的自己,还只能趁佣人丽丽去超市、自己落单的时间出现。”一念及此,碧丝觉得自己不那么害怕了,反而攥起拳头,给自己打气道:“竟然把我看成最弱小的,等着吧,我绝对会让你后悔有这样的想法!”

说完这句话,碧丝想到:“这个鬼能够变化外貌,不过,它好像只能变化成当时玩笔仙时的四个人,否则杀我的话,变成丽丽不是更容易下手?但是即便这样,也很难防范,因为程槐、王玲和任飞恐怕没有像自己那样的预感能力,没防备之下说不定真的会被它得手,我得想办法警告他们。目前的话,王玲那边暂时应该不用担心,一来她和任飞在一起;二来那个鬼想必也需要时间恢复元气。当务之急我得先把程槐找回来,让他相信我的话,这样去把事情告诉王玲和任飞时才会有说服力,而不是被当做开玩笑。”

确定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碧丝马上拿起电话打给程槐。

“阿槐,你现在马上来我家里。对!电话里说不清楚,但是很紧急,你快过来就是了!记住,我就在家里等你,如果你在回来的路上遇到我,一定别理会!别问那么多了,你快过来吧!好的,一会儿见。”

没过多久,程槐驱车来到碧丝的住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么急着把我从公司找来?”程槐一见到碧丝就问道。

“你先坐下,我慢慢和你说,听到我说的内容,你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你中途不要打断我,听我说完。”碧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程槐的问题,而是让他做些心理准备。

程槐看到碧丝少有地对他这么严肃地说话,心中凛然,于是依照碧丝的话坐在沙发上,不再发问。

碧丝遂把上午她所经历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推断完完全全地告诉了程槐。随着讲述的进行,程槐的表情变得很是复杂,他万万想不到碧丝会一本正经的对自己说出如此荒诞不经的事情,中途忍不住想要打断碧丝,却又强自忍了下来,只是听得不再专注,心中转换起别的心思。

碧丝将所有想要说的话一气讲完,发现程槐没有预期的反应,而是略显担忧地看着自己,碧丝心中没来由地窜起一股火。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知道这有些离奇,但你不愿意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吗?就在今天上午,我差一点被杀死!”说到这里,碧丝整个人从沙发上跳起来,几步来到墙边,用手拍着墙壁。“看到没有,这划痕还在,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听了碧丝的话,程槐脸上更显阴郁,不过这个表情一闪即逝,程槐正色说道:“碧丝,你别激动,你说的我信,我刚才只是担心你在遇到危险。你说吧,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我听你的。”

碧丝这才平复激动的情绪,说道:“你信了就好,这样更容易去说服王玲和任飞。接下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找到方法反制,将那个鬼彻底消灭,我们才能真正安全!”

“你有什么办法吗?”程槐问道。

“目前还没有,不过网上传过很多类似这样的灵异事件,我相信一定会有解决方法,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抓紧时间尽快找出这些应对方法。”碧丝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好的,我知道了,那你开始动手查找吧。”程槐说完,起身向一旁走去。

“喂,你要干什么去?”碧丝见到程槐的举动奇道。

“我们兵分两路,你在网上找,我和我认识的一些懂这方面事情的朋友联系联系。这样更有效率,更容易找到解决办法。”程槐很有条理地回答。

碧斯一听有道理,遂不多问,开始着手调查,任由程槐发动自己的力量去寻找方法。

网上灵异故事太多,且真假难辨,初时令碧丝挑花了眼,调查之事根本无从下手。后来有的放矢,在几个人气非常旺的灵异网站注册了会员,并将事件写成帖子发表,说自己遭遇鬼现身杀人,寻求帮助。回帖瞬间就有几百,可是碧丝依次看下来,多半是一些“楼主故事不错,还有后续吗?”、“笔仙的题材已经很老了,楼主还要炒冷饭”之类的评论或吐槽。碧丝在几个网站辗转查看回复,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过去了,可惜依然收获寥寥,碧丝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起身走出卧室准备为自己倒杯水。

出了卧室的碧丝四顾之下,看到了还在阳台打电话的程槐。程槐听着电话,表情严肃,眉头微皱。“想必他那边进行的也不是很顺利。”碧丝心道。

程槐这时也瞧见了碧丝,对她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即半转过身继续打着电话,黄昏的余晖映出他好看的侧影。

想到程槐如此努力,必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碧丝觉得十分贴心,患难才能见真情,碧丝庆幸自己没有选错人。回了卧室,碧丝打起精神,重新投入寻找解决方法的工作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碧丝终于看到一个引起她注意的回帖。“你说的情形我接触过,但是具体的表现和你说的有太大的差异,听描述反而像是另一种情况,所以我也不能准确地判断真实的情况究竟如何。不过我可以把两中情况的应对方式都说一下,供你参考。”

读到这里,碧丝大起兴奋之感,忙不迭向下看去。

“笔仙未被送走,转而害人之事其实并不多,除非请仙之初所请就为恶鬼。这一类鬼戾气十足,伤人或为壮大自身,或者根本就是以此为乐。对应此种情况,事先一定要准备好用朱砂绘制的、我下面给出的这个图案的符纸,将它替换原本笔仙中要摆放的纸。然后让当时召唤笔仙的人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再召唤笔仙一次。由于与之前的场景相同,加上恶鬼本就以你们为目标,所以对它的诱惑是无法抵御的,最先被请来的一定是它。一旦它寄身于笔,符纸会立即将整支笔包起来将鬼困住,之后你们将笔纸一起烧掉即可。”

碧丝见回帖中的说明有板有眼,心中已是信了五成,本想叫程槐进来看一下,问问他的那些朋友这办法是否可行。又见后面竟还有大段文字,这才想起开头所说还有其他情况需要另行应对,这才按耐下动作,继续阅读后边的内容。

“但是鬼是不敢在白天肆无忌惮的行动的,更何况鬼没有实体,所以杀人亦不会用刀,而是使用幻觉将人吓死或者诱人自杀,。你说的遭遇不像是鬼现身杀人,倒像是鬼附体后操纵活人害人的样子,这才能够解释为什么鬼可以在白天行走,又为什么要借助工具杀人。如果说是这种情况,事情就复杂一些,执行起来也有危险性。需要准备朱砂黄纸制成我后边画的这种符箓,然后贴在被附身的人身上,位置不限,要是能把符箓烧成灰给被附身的人服下效果会更好,这时鬼的能力必将被大幅度削弱甚至封印,然后给被附身者放血,由于鬼的能力消失,暂时没有办法使用你之前遇到的快速重生。趁这段时间,用被附身者流出的鲜血绘制八卦夺魂阵,就是旁边这个与八卦差不多的纹路。绘制完成之后,将被附身者放置到阵的中间。最后摘下符箓或等符灰的效果消失,恶鬼便会开始重生,但是在它恢复了被附身者身体的同时,就将被阵法所制,生生抽出被附身者体内。切记,在用此方法之前一定要确认被施术者的确是鬼附身,否则……”

碧丝看到这里觉得没什么必要看下去了,一来她根本不认为是王玲被附身的这种情况;二来这方法要放血,对她来说确实有些骇人听闻。于是她放弃读完这个帖子,而是决定把程槐找来,商讨一下第一种方法的可行性。

碧丝打开卧室门,想要招呼程槐,赫然发现程槐竟然还呆在阳台,这时正背对着她在打电话。“真是傻瓜,为什么不到屋里面来呢。”碧丝有些心疼自己的未婚夫,快步走上前,想要把程槐唤进屋。可是走到近前,碧丝忽地停住,复又放轻脚步悄悄地靠近阳台。

“……办法……控制碧丝……幻境……伤害……下手……”

隔着阳台的门,程槐的话碧丝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很明显,听到的内容与应对恶鬼没有什么关系,反倒是自己的名字被几次提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程槐有什么事瞒着我?”碧丝有些不解,可还不待她细想,一种令她熟悉而又恐惧的感觉毫无预兆地笼罩了她。

“天啊!它又来了?它竟然恢复的这么快?它在哪儿?”碧丝茫然四顾一周,猛然间想起什么。“对了,程槐察觉不到,我要赶紧提醒他!”想到这里碧丝张口欲呼,却骇然发觉让自己恐怖的根源,竟然就是自己的未婚夫——程槐,这一发现惊得碧丝发不出声音。

这时,碧丝看到程槐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了电话,偏过头。昏暗的光线,加上只能看到程槐的一个侧脸,按理说碧丝应该看不清程槐脸上的表情,可是不知为何,碧丝却清晰地感受到程槐瞥过来的阴冷目光,以及上翘的嘴角透出的残酷笑意。

“怎么会!这不可能!”碧丝在心里大吼,接近崩溃的她踉跄这倒退回卧室,狠狠地把门反锁,仿佛这样就能够将一切拒之门外。

“不会的!不会的!”碧丝头抵着门呢喃着。

“哟!看来你找到了对你来说很有用的东西嘛!”戏谑的声音突兀地在卧室响起。

碧丝不由自主地打个激灵,猛然转身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只见程槐不知何时出现在电脑前,正翻看着先前碧丝找到的资料,留给碧丝一个阴森的背影。

碧丝觉得自己紧张的快要窒息,后背死死地靠着卧室的门,汗如雨下。

程槐缓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冷笑着一步一步走向碧丝。

碧丝盯着程槐的举动,只觉得压力越来越大,藏在背后的手抓紧时间扣着门锁,却无论如何都拽不开。眼见程槐和自己之间只有三五步的距离了,碧丝再也顾不得掩饰,扭转身子,伸出双手用力去拧门锁。

程槐停在距碧丝一步之遥的地方,看戏般看着与门锁较劲的碧丝。足足两分钟,直到碧丝徒劳无功、气喘嘘嘘地坐在地上,程槐才弯下腰,如拎鸡一样拎起碧丝摔到床上。紧接着程槐一跃而起,跳到床上,顺势骑在碧丝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啊?”碧丝嘶声问道,也不知是问眼前的程槐,还是问自己。

没想到程槐听了,笑容中透出一丝得意来,竟然笑着回答了她的话:“很意外吧?你确实不简单,竟然能够在我们对你下手之前预感到。但是这样就更让我们欣喜了。”

“你们?”碧丝听到这个字眼,忽然想起白衣女鬼离开时说过“没想到我亲爱的碧丝会这么顽强,看来这一次是带不走你了呢!不过你放心,我们都等着你,你逃不过的”这样的话。“原来恶鬼不止一个,真是的,我早该察觉到的啊!”碧丝暗恨。

“那程槐呢?程槐怎么样了?还有王玲、任飞,你们已经对他们下手了?”碧丝忽地产生一个可怕的猜想,颤声问道。

“看来你还没有真正明白,我就是程槐啊!来杀你的人也真的是王玲啊!她应该和你说过了,从笔仙降临那一刻,他就令我们都获得新生了。”程槐笑盈盈地说道。

“你混蛋!到现在还要戏耍我吗?”碧丝也豁出去了,怒声喝道。“玩笔仙的只是王玲与任飞,纵然那句话是真的,程槐也不会变成这样!”

程槐胜券在握,显得分外有耐心,不介意地笑笑,说道:“为什么没有我,我当时不是也握住了笔吗?”

碧丝闻言,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王玲和任飞的手突然被笔吸住,无法分开;程槐伸手去拽;自己开始被吓呆,后来去开灯。程槐的手,程槐的手,碧丝的脑中如同特写一般,使程槐的手充斥了整个脑海。碰没碰到?碰没碰到?好像当时的情景重现在眼前一样,碧丝回忆的同时瞪大了眼睛,仿佛这样能看得更清楚。终于到了那一刻,程槐最后一次拽任飞的手,碰到笔了?碰到笔了?!碰到笔了!!碧丝只觉得越回想,这场景就越清晰,反复数次,让碧丝认定了程槐确实在那时与笔有接触。

“这么说,包括任飞,昨晚就已经都……”碧丝话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没错,现在懂了吧,从一开始就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得到重生。不过我们不会让你孤独的,如今你都知道了,那么来吧,来和你的未婚夫还有闺蜜到一起吧!”说话的同时,程槐带着和善的笑,手掌慢慢上移。

“你休想!你们这些恶鬼,不过是一时附身罢了,竟然还贪婪地想以此身份在世间生活。白日做梦!”碧丝拼命挣扎起来,双手不断向程槐的脸上抓去,好像要将程槐那副笑脸撕下似的。

程槐听碧丝的话,脸上笑容不变,双目却是射出两道寒光,无视碧丝的抵抗,直接将已经移到碧丝脖子上的手掌坚定地扼住,并且不断收紧。碧丝感到自己眼前阵阵发黑,意识逐渐模糊。

“我就要死了吗?真不甘心啊!”碧丝想到。她的思维至此停滞了,耳听周围也变得一片寂静。就在这时,碧丝觉得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忽然松动了,碧丝也顾不得是什么原因,抓住这个机会死命地呼吸,意识逐渐清晰起来。接着碧丝,右手一伸,抄起床头的台灯,纯铜的灯座狠狠砸在程槐的太阳穴上。

程槐一声没吭滚落床下,碧丝急忙丢下台灯,头也不回地跑到门口。门被轻易打开,但在门外,迎接她的赫然又是一个程槐,并且正向卧室走来。碧丝差点收势不住,冲进程槐的怀里。似是惊讶碧丝的反应之快,程槐一脸愕然。

“绝不能被他拦住!我一定要闯出去!”抱定念头的碧丝没有一丝犹豫,合身撞向程槐,反应不及的程槐一下被碧丝撞翻在地。而碧丝则借余势冲到房门前,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碧丝……”身后追来程槐的呼声,却转瞬被碧丝抛离得远远的。

四反戈一击

逃出住处的碧丝一刻都不敢停下,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让自己远离那个差点让自己丧命的恶鬼。路人好奇的目光聚集在这个发足狂奔、狼狈不堪的女子身上,不知见过这一幕之后,将有多少人运用自己的想象力制造无数稀奇古怪的版本,作为自己茶余饭后的谈资。人,毕竟是非常会联想的生物。

都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碧丝脚下一软,趔趄着扑倒在地,碧丝这才感觉到周身再找不出一丝力气,胸口宛如被撕裂般疼得厉害,头也一阵阵的发晕。碧丝捂着胸口打量四周,发现自己竟然一路跑到市中心的商业街,也许她潜意识里认为人多的地方会令她更安全。

碧丝现在的模样让不少人围上来看热闹,但她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旁人的指指点点。她估计很快就会有管理人员来处理,在这之前,自己还是先缓口气,恢复一些力气再说。不想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惊呼:“碧丝小姐?!”

乍然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碧丝打个哆嗦,悚然抬头望去。待见到说话之人是自己的佣人丽丽时,碧丝暗暗松了一口气。现在遇到认识的外人反而更让她有安全感。

“丽丽,是我。”碧丝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丽丽一听真是自己女主人,赶忙走上前去扶碧丝。说来也巧,碧丝给丽丽放了半天假,丽丽便呼朋唤友出来玩,众人疯了一下午,正准备再逛逛街就回家,刚好看到这里围了一群人。几个小姑娘都挺八卦,咋咋呼呼来凑热闹,谁知挤进来才发现,始作俑者竟然是丽丽的女主人。

“小姐,你怎么会……”丽丽忍不住开口问道。

“唉,一言难尽,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下我再慢慢和你说吧,你先带我离开这里,方便的话去你住的地方吧。”碧丝叹了口气,然后轻声吩咐道。

事到如今,街自然是逛不成了,丽丽话别几个好友,打个出租车,把碧丝带回自己租的房子。

一路上碧丝都沉默不语,但原本脑中一团乱麻的她思维渐渐清晰,于是她开始理顺整件事情:昨晚招来的笔仙,分别附在程槐、王玲和任飞身上;然后为了掩饰什么或者为了多一具能够占据的身体,控制王玲来袭击自己,失败退走;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试探任飞以求证猜测,却被已经受到操纵的任飞所作伪证蒙蔽,导致自己判断错误,毫无戒心地把程槐找到家中,给了它们再次下手机会。

想到这里碧丝不禁记起之前看的那个回帖,能从自己的描述中推断出是被附身的情况,想必那个帖子里说的方法的真实性不用怀疑了。自己就按那上面说的方法来做,一定能救回程槐几人。

碧丝心里有了定计,正好这时出租车也开到了丽丽家楼下,丽丽付了车钱之后,两人下了车往楼上走去。碧丝给丽丽的薪水不错,所以丽丽住的地方环境也不差。进了屋,碧丝先是洗漱一番。在洗手间,碧丝从镜子中瞧见自己脖子上还未退去的、纤细的扼痕,心有余悸。洗漱后的碧丝精神好很多,随即换上丽丽的衣服,虽不是太合身,但比她刚从家跑出来时穿的居家服要好得多,再说非常时刻没时间苛求这些了。

碧丝和丽丽两人面对面在客厅坐下,不待有很多疑惑的丽丽发问,碧丝开门见山地说道:“丽丽,我现在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谈话之后,丽丽被碧丝委派出去购买需要的符纸和朱砂,碧丝则打开丽丽家的电脑将之前看到的帖子找了出来,方便一会儿绘制符箓,同时将八卦夺魂阵的样式记了下来。没过多久,丽丽将碧丝要求的东西买了回来,碧丝抓紧时间对照图样绘制符箓,丽丽本想帮忙却被碧丝阻止了。

看着碧丝如此谨慎的样子,丽丽张了张口要说什么,却最终又咽了回去。

碧丝忙了一头汗,终于绘制好十张符箓,收好符箓,碧丝准备离开丽丽家。临行前,碧丝再次嘱咐道:“我交代的话你都记住了吧,等我通知你我的位置之后,你就给程槐打电话,说你在商业街碰到我,看到我的精神状况不好,就把我送到就近的酒店休息。然后我撵你走,并且严令不要告诉任何人碰到过我。但是你担心我,所以偷偷打了个电话给他。懂了吗?说得尽量真一些!”

“放心吧,小姐。影后的水准我没有,但是这点事情还是搞得定的。不过话说回来,小姐你别怪我多嘴,你们闹别扭归闹别扭,捉弄一下可以,别弄过火了啊!”丽丽打过保票之后又劝解道。

碧丝见丽丽对先前给她的解释信以为真,笑了笑,回答道:“没事,我有分寸,你做好我交代的事就行,事成了我给你提薪水。”

丽丽一听心里乐开花,再次拍着胸脯承诺绝对没问题。不过在目送碧丝离开之后,回到屋里的丽丽自言自语道:“看起来小姐好像很重视的样子啊!不知道用黄纸和红颜料代替符纸和朱砂这件事要是小姐发现了会不会生气,那我的工作可就泡汤了。”说到这里给自己吓了一跳,复又安慰自己。“不会不会,没那么严重,小姐的恶作剧而已,不会因为失败了就炒我鱿鱼。再说那个也看不出来,没什么影响。”

对这些一无所知的碧丝招来出租车,直奔位于商业街的紫荆阁商务酒店,开了一间房。接着碧丝去超市买了尖刀、绳子、毛笔等物,随即返回房间,布置一番,之后联系了丽丽,一切准备就绪。余下的时间,碧丝静待程槐找上门,同时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预演自己即将要采取的行动。

门,被敲响了!

碧丝深吸了一口,自己的反击,拉开了帷幕!

打开房门,碧丝一眼就看到门外那张自己无比熟悉的脸。

“怎么是你?!”

碧丝故作惊慌,说完这句便欲关门。程槐见状忙抵住门,用力往里挤。碧丝与程槐相持片刻,猛然闪到一边,门外的程槐收力不及,一个趔趄倒进屋里。碧丝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符箓与尖刀,往趴在地上的程槐的身上扑去。

这时程槐刚刚翻过身,还不及反应,“啪”的一声,一张符箓便被碧丝拍在他的面门上,挡住了他的视线,程槐下意识地要去撕符箓,手还不曾触及符箓,碧丝手握的尖刀已经干净利落地捅进了他的身体。

“噗!”利刃入体,程槐浑身登时一僵。“碧丝!你……”程槐的语气中充满惊疑恐惧。碧丝毫不理会,拔刀之后又连刺三下。大量的鲜血从程槐口中溢出,将他后边的话呛了回去,很快,程槐就不动了。

碧丝心道:“太顺利了!比想象中的还顺利!这是个好兆头,我马上就能救回程槐,然后有他协助,王玲和任飞我也一定能够救回来!”正当碧丝把程槐向屋里拖的时候,门口再次响起敲门声。

碧丝惊恐地望向门口。“是谁?谁会在这个时候来?难道说?”抄起尖刀,碧丝壮着胆子悄悄地走到门口,从猫眼瞄外边。待看清来者,碧丝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冷了,内心的恐惧成为了现实——门外是王玲和任飞!

“完了!一切都完了!之前这几个鬼都是单独出现,没想到这次附在程槐身上的鬼竟然把其余两个都叫了来,这下所有的计划成为了泡影,自己来不及救回程槐了。没有程槐帮助,自然不会是门外两个鬼的对手!”碧丝只觉得脑中有根线绷断了,绝望所带来的疯狂瞬间支配了她。“和他们拼了!”

碧丝猛然拉开门,左手一把将怀里剩下的符箓掏出,砸向王玲的脸,引得王玲一声尖叫,右手的刀却是毫不留情地扎进任飞的腹中,用力一拧,随手往侧边一拉,再狠狠拽出。鲜血和肠子瞬间喷涌而出,溅了碧丝一身,任飞一声未吭,面容抽搐,瘫软倒地。

王玲被这一惊变吓得呆住,等看到满身鲜血的碧丝狰狞地望向自己的时候,才醒过神来,扭头就跑。可是一来她穿着高跟鞋,二来腿早就抖得不行,根本跑不利索。没几步就被窜过来的碧丝一把揪住长发,拦喉就是一刀。

王玲一腔颈血如同喷泉,染红了天花板。

看着王玲和任飞倒地,碧丝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可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救回他们的机会来了!

这时别的房间的住客听见走廊的动静,纷纷出来查看,见到这幅场景,纷纷惊声尖叫,有的人开始拿出手机报警。

碧丝见状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她丢下刀,将符箓贴在王玲和任飞脸上,然后用尽力气把两人拖进自己的房间,接着反锁房门,并把屋里的桌子挪过来抵在门后。

做完这一切,碧丝拿出笔,开始用三人的血绘制八卦夺魂阵。

没多久,门外开始传来警察的喊话,伴随着阵阵砸门声。

碧丝终于将阵法绘制完成,她把三人移到阵中,伸手去揭他们身上的符箓。

与此同时,房间的门板已经被砸得破裂,警察即将破门而入……

五妄想成真

结束了回忆的碧丝拢了拢被车窗外的风吹起头发,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到现在依然令她心有余悸。

“好在自己是幸运的,这次劫难中什么都没有失去。”碧丝庆幸着。

“喂!想什么呢?一个人在那里偷笑。”一个甜美的声音从后边传来,打断了碧丝的沉思。

碧丝惊讶地回头,后边坐着自己的闺蜜王玲,刚才的话正是她问的。“王玲?你是什么时候……”问到这时,碧丝突然想起什么,后半句话竟是问不出来。

王玲看她的话说半截,忽然不语,面露惊疑的表情,笑着打趣道:“什么什么时候?不回答我的话,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

碧丝没接王玲的话,而是转头看着正开车的程槐,试探地问道:“阿槐,这是你新买的跑车吧?”

程槐答道:“是啊,怎么了?”

“不是双人的吗?”碧丝又问道。

“双排的。”程槐目视前方,简洁地回答。

“哦。”碧丝听完,心想可能自己记错了。这时才想起身后的王玲,又回头和她说道:“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啊?不和你的任飞甜蜜去了?”

王玲奇道:“不是你让我来陪你,帮你参考婚纱吗?”

“哦?是吗?呵呵!”碧丝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自己的记性怎么变这么差了?”

这时王玲又接口道:“再说任飞也陪我来了啊,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哪能分开啊!”

王玲这句话刚说完,一个拿着强调的声音响起:“唉!碧丝你这样无视我,我太伤心了!”同时她旁边的座位上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正是任飞。

碧丝心中万分震惊,她可以确定自己两次回头的时候,看到后排绝对只有王玲一个人,这任飞简直就是凭空出现的。碧丝忽然觉得有些害怕,她连忙在自己的座位上坐正,不敢再向后边看。说也奇怪,后边竟也没有继续出声招呼她。

又过了一会儿,程槐突然开口道:“好了,到了!”

碧丝闻言四下望去,车还在路上,而且周围根本一座建筑都没有。她不禁疑惑地问道:“阿槐,你说什么?”

程槐双手放开方向盘,扭头对碧丝一笑,答道:“我说到了,或者我应该说‘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更准确一些。”

碧丝开始觉得不妙了,她惊慌地问道:“你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后排的王玲冷笑着对程槐说道:“你看,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碧丝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质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程槐、王玲和任飞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王玲说道:“我来说吧,给她个明白。”随即把头转向碧丝,问道:“你还记得白衣女子吗?”

碧丝闻言面色一变,虽然王玲并没有指名道姓,但碧丝很清楚她说的是谁。“那个从笔仙中跑出的女鬼?不是被我从你体内驱除了吗?”

王玲有些无奈。“看来你还没清醒啊!现在你还这么想吗?嗯?”。

随着这声冷哼,碧丝只觉得自己脑中仿佛有一个尘封的盒子被打开了,从里边跑出无数的记忆,这些记忆在她梦里出现过,却从没有如此清晰。

“这是?”碧丝的声音有些颤抖。

“告诉你,这都是你小时候被催眠而尘封的记忆,那个出现在你眼前的白衣女子根本不是什么女鬼,而是你小时候非常疼你的一个阿姨,你们的关系当时非常亲密,甚至连你的母亲都比不上。但是后来你家出了变故,你这位阿姨为了报复你父母决定杀了你,结果未遂。而你就在那时留下了心理阴影,总觉得你最亲的人会杀死你。”

这时碧丝已经回忆起自己小时候这段往事,那些与阿姨一起开心快乐的时光,那温暖的怀抱,当然,也记起了阿姨来杀自己时伪装出的依然和善的笑容,以及为了迎接奔向她的小碧丝而张开的双臂,还有那句:“来吧!”

王玲却没有理会碧丝在想什么,自顾自说道:“后来,心理医生的治疗下,总算让你忘记那段经历,而后在你成长过程中也没有病发过,大家都淡忘了这件事。直到我们玩笔仙的那一夜,你先是被我和任飞的恶作剧吓到,接着我安慰你时说一切都是假的,你在脑中却理解为我们欺骗了你,从而再受刺激导致病发。接下来你就出现幻觉了,可笑的是你一边潜意识认为我们会杀你,一边为此编织的合理性,所以幻境中杀你的人是我的形象,接着被你自己想象成笔仙中招的恶鬼。当你认为一切都很合理了,你开始跟程槐描述白衣女鬼袭击你的过程,殊不知那些完全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你自己盛两碗汤;你自己用刀划墙;你自己与自己搏斗。”

“不可能!”碧丝激动地反驳。

“事实就是如此!白色连衣裙,还有在杀你的过程中,凶手始终带着的一成不变的笑容就是证据,因为这正是给你带来最深刻恐惧记忆的阿姨当时的穿着和表情!”王玲无视碧丝的感受,继续冷漠地说道。“当时程槐听了你的描述,以为是惊吓过度,为了不刺激你,表面上顺着你的意思,把你哄进卧室,然后打电话联系我们,接着又咨询医师、查找病历、查你以前的事情,这才明白你发病的根源,于是再询问接下来如何对你进行治疗等事宜。结果忙了一下午,正准备按照医师的指示先稳住你,却被疯了一样从卧室闯出的你推倒在地,眼睁睁看你跑了出去。”

“说谎,我明明听到程槐在电话里说‘……办法……控制碧丝……幻境……伤害……下手……’这样的字眼,当时一定是你们在密谋害我。”碧丝色厉内荏的吼道。

“可是我当时说的原话是‘希望你想想办法,最好能够马上控制碧丝的病情,她现在已经有沉溺幻境的症状了,我怕她在这期间伤害到自己,所以我请求您能尽快下手进行治疗’。想不到你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使病情进一步恶化。”听到这里,程槐插嘴道。

碧丝这时已经信了大半,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自己会有所谓的预感,当然是因为,这都是自己的臆想,还不是想让它发生就发生;也明白自己在丽丽家对着镜子看到的,脖子上的扼痕为什么那么纤细,当然是因为,那是自己下的手;同时也说明了之所以在卧室里,觉得自己快被“程槐”掐死的时候,“程槐”的手松动了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人,不可能掐死自己。

碧丝有些癫狂的笑了起来:“原来都是假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碧丝忽然想到了眼下自己的处境,以及眼前三个看起来熟却非常陌生的人。“后来呢?”碧丝忍不住开口问道。

听到碧丝问出的话,王玲邪笑起来,连带着程槐、任飞也用诡异的目光盯着碧丝。

“别急,下面我说的就是整件事情最精彩的部分了,你突然跑得无影踪,急的程槐联络我们四处找你。后来你家的佣人给程槐打来电话,说你在紫荆阁酒店,他就通知了我们,然后先一步赶过来。”说到这里,王玲刻意停顿一下。“我亲爱的碧丝,你猜猜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究竟是你的幻觉呢?还是真的?”

碧丝的心不觉缩紧,她想说“我应该已经把你们救回来了,你们现在不是活生生地在我面前吗”,但是她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她的心里已经倾向于另一个非常恐怖的可能。

“呵呵!猜到了?不敢说出来?”王玲打了个响指,车上的收音机突然打开。“……今晚发生在紫荆阁的恶性杀人事件,受害者3人。现场出现非常奇怪的图案,警方怀疑是凶手是邪教徒,为进行邪教仪式而犯下杀人罪行。经多名目击者描述,凶手为一名年轻女子,根据酒店的登记记录……”

“清楚了吗?你,手刃了我们三个人——你最亲密的爱人、你最好的朋友。”王玲的话字字诛心。

“不会的。”碧斯说道,语气却如垂死的鱼一样无力。

“你是想说你最后把我们复活了吗?你确定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我们活着吗?”王玲的话渐渐阴森起来。

碧丝听了这话,身子开始簌簌发抖。

“你脑中的结局不过是你自我保护的臆想罢了,虽然你找到的办法的确有效,但是八卦夺魂阵如果对没有被恶鬼的俯身的正常人使用,那个人的灵魂就会被生生剥离而转化成为——恶鬼!”王玲用尖厉又刺耳的声音说出的内容,成为压垮碧丝心防的最后一丝稻草。

“当我们成了不入轮回的恶鬼,第一时间就将昏迷的你带离了现场,还好来得及,不然你现在早就被警察逮捕了。”王玲说着,作出一副庆幸的样子。

“你们要把我怎么样?”碧丝知道三个恶鬼早非活着时的心性,绝不会无故带走自己,用已经变了调嗓音问道。

“哈哈哈哈!”王玲、程槐和任飞放声大笑起来。“把你怎么样?我们当然是准备帮你实现愿望啦!你不是有被害妄想,觉得我们会杀你吗?我们就让你妄、想、成、真!”说完这句话,三个恶鬼如同没有重量一般,纷纷从车中飘了出去。

碧丝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高速路已经变成一条散发着血腥气味红色河流,两旁的树木枝干化作森森白骨,白骨上挂着荧荧鬼火。阴风吹过,跳动的鬼火便发出渗人的哭号。

见此情景,碧丝拼命地想要拽开车门,从车上跳下来,却无法撼动锁死的车门,于是改用手肘使劲地砸车窗上的玻璃,终是徒劳无功。

“不——”困在随着血河漂流而一点一点变化,最后显出原形的黑色晶棺中的碧丝凄厉地惨嚎着,随即被那令人绝望的无边黑暗吞噬,再无一丝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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