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再这样下去,坐吃山空,迟早会出大问题的。”
“总会那边也不想想办法……”
西海,玉琅山,分舵议事堂中,几名西海的商会长老从里面出来,尽皆带着几分惆怅。
有人道:“总会又有什么办法呢,根本就没有办法呀。”
一名筑基管事不忿道:“难道大修士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如此不留情面,叫我们以后都喝西北风去?”
“没错,大修士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筑基修士无力道,“可恶!”
数十年来,西海接连遭遇了魔灾之难,宝材危机,以及龙老仙,海王一死一上岸的重大变故,使得他们在经济的源头上不断缩紧,交易流通也变得愈发困难。
而相应的,烟波国那边繁荣昌盛,财源滚滚,造成了吸收各地资源的虹吸效应。
此消彼长之下,当地的局势发生了重大的转变,就连经济中心都开始朝着烟波国那边转移。
本来依靠着和魔道的暗中交易,玉琅山中的各家还有几分外财收入,暂时得以维持,但李柃策反海王,击溃海市坊,短短几年之间,就把这些财路也斩断。
这使得西海的大长老们愈发的不满。
最近,烟波国那边的姚灵仙更是发来一则通知,西海香市分舵打算增加香道宝材名录,扩大经营范围。
本着商会事务在商言商的准则,他们将与此间原主,西海的商会展开竞争。
本来玉琅山在这方面占有地主利,控制着许多种植园与灵药苗圃,掌握绝大部分的香道宝材与灵物交易市场。
但是香道一来,凭借手底下那边制香师与香坊管事,鉴定师之流,迅速开发全新香品,推行香道出产,对他们所占据的商业版图展开了全面的攻略。
至今西海在香道领域已经全面败退,把原本占据着的许多利益拱手让出。
席元林听着他们的议论和抱怨,面上毫无波澜,旁人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身为此间的大长老,终归还是逃不开的。
有人就直接点名问他:“席长老,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道:“是呀,贵方天物商业和竹长老的无暇宝会都是咱们西海的金钱势力巨头,这次香市扩张,想要继续扩大经营范围,首当其冲的也是你们呀。”
“是软是硬,是战是和……我们都愿惟您马首是瞻!”
席元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这些人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还是想要找个出头扛事之人,顶在前头抒发自己的不满。
有些事情,单枪匹马去做,容易被人干倒,非得拉帮结派,人多势众不可。
席元林才不上这个当,冷冷道:“还能怎么办?凉拌!”
众人不由得面露失望之色。
席长老的天物商行不出这个头,他们也很难办啊。
“朱长老,那您呢?”
有人又看向朱天祥,朱天祥呵呵一笑,道:“诸位道友抬爱,欲要让朱某主事,朱某实在是受宠若惊,可说实话,朱某也是束手无策呀!
这次的事情,其实早在预料之中,香市发展起来,迟早要侵蚀香道宝材相关领域,掌控诸多灵物宝材出产的。
烟波国那边几家投靠魔道,被他们找到了借口铲除,。以镇守使家族取而代之,而今又大行封神,供纳,打造得如同铁桶江山,这就是在整个西海都有了基本盘,势力并不输于我们这些地头蛇。
更何况,香市的背后,可是有着积香真君在撑腰,人家虽然也挂着个商会总会大长老和供奉名头,但如今今非昔比,自然不稀罕给咱们这些满身俗气的商贾面子……”
他好像说了些什么。
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众人面上失望之色更甚,只能无奈散去。
席元林朝朱天祥使了个眼色,后者放慢脚步,趁着别人不注意,和他一起拐到了另外一边。
席元林道:“朱长老,到我那边坐坐?”
朱天祥笑眯眯道:“呵呵,也好,好久没有去道友那边听曲品茗了,听说席长老最近新收的几名歌姬,那叫一个可人啊,朱某正好趁此机会见识一番!”
席元林道:“朱长老还真是消息灵通。”
“哪里哪里。”
闲话中,两人到了地方,却是除了两人自己,什么人都没有召唤,甚至就连府中奴婢想要过来奉茶,都被席元林拒绝在外。
他有事情要跟朱天祥密谈。
密室中,席元林一改此前万事不干己,听到什么都无动于衷的表情,带着几分愤怒道:“积香真君欺人太甚,那姚灵仙亦是大胆,仗着有人撑腰就蹬鼻子上脸,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朱天祥道:“席长老想怎样应对?这次香市欲要再增数十宝材名录,纳入专营范围……好像确实侵蚀了你们不少宝材生意啊!”
席元林道:“朱长老莫要说风凉话,好像事不关己似的,你们无暇宝会同样逃不脱!”
朱天祥面色微沉,但却无法反驳。
香市的扩张,绝不仅仅只限于香道材料和香品香方,还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影响。
他们这些巨头利益牵涉甚广,各种明里暗里的生意遍布整个西海,对此首当其冲!
席元林见状,沉声说道:“本来积香真君踩在我们头上,我们也就只好忍了,如今就连他手底下的徒子徒孙都敢如此……看来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真的要把我们揉圆搓扁!”
“昔年魔道那边,连城隍都敢杀,我们或可效仿,直接将他那徒孙姚灵仙干掉,给他一个警告!”
朱天祥闻言,心中一惊。
要说恨……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他如何不恨?
表面上的风轻云淡,不过是因修为实力不如人,暂不得发作而已。
若有机会,他们肯定是要对付香道,对付香道之人的。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