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熙蕊正自惊异,眼前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牌镖”已接踵而至,不及思索,她条件反射地使出了自己的独门绝技——龙鳞飞花。
眨眼间三枚龙币出手,三张“牌镖”被撞得改变了方向,悉数钉入周围的墙壁。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余珈柔双手快如闪电的指法下,数量更多的“牌镖”又铺天盖地组成了新的攻势。
龙熙蕊意识到对付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不能一味挨打,必须伺机转守为攻,于是双手玉指轻弹,接连巧妙地射出其余的六枚龙币,在改变飞来的“牌镖”的“航线”之后,又立即折射而行划出优美的曲线向余珈柔飞去。
常言道,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余珈柔不得已抽身躲开射向自己的龙币,于是攻势骤减,转眼间竟已只剩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说时迟,那时快。双方互有攻守,电光石火的几个回合过后,漫天飘舞的扑克牌都落地殆尽。
躲开几枚龙币的攻击,余珈柔嘴角浮起得意的冷笑,右臂微动,一张扑克牌便飞速从袖口窜出,落进了她右手的掌心。
原来所谓的赌术或千术,无非是一些瞒天过海的障眼法。余珈柔刚刚抛向空中的扑克牌共有四十八张,不过里面是没有Ace(A)的,一张红心A预先藏在了她的衣袖里,所以她根本无需从空中飘落的那四十八张牌里选牌,因为最大的一张Ace就在自己手里,而无论对手龙熙蕊从中抽中哪张牌,都一定比她手中的Ace小,因此必输无疑。至于她出手以“牌镖”偷袭龙熙蕊,一方面是声东击西,偷梁换柱,浑水摸鱼,以便为她从袖子里出暗牌作掩护,另一方面是由于她久闻龙熙蕊的龙鳞飞花妙绝天下,早就想在指法上跟她一较高下。
这场赌局,虽然余珈柔用心良苦,设计精绝,但龙熙蕊怎会轻易就范,经过与三大大人的连番苦战,她已基本熟悉了各种在赌局中出千的套路和手段,同时她又在很短的时间内从迟姗姗那里耳濡目染了一些逆向思维和多向思维的精髓,所以她的注意力并没有被余珈柔的欲擒故纵所转移,始终集中在余珈柔身上,包括她的每一个小动作,当她手心突然闪现出一张牌的时候,龙熙蕊便猜透了她满盘赌局的意图与战术。
余珈柔正喜形于色地想把手中的红心A竖起炫耀给龙熙蕊看,忽然眼前白光一闪,随即指间一紧,那张红心A已经不翼而飞,悬空翻转着飘向龙熙蕊。
龙熙蕊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任由那张牌落入自己掌中。
霎那间,那道白光飞入龙熙蕊左手的唤龙匣,然后她将红心A夹于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对余珈柔道:“现在可以让我见邓浩然了吧!”
余珈柔本来红润的面颊此刻骤然发白,她终于领略到了龙鳞飞花的可怕。成功躲开那数枚龙币,让她高兴得太早,没料到龙鳞飞花与她的“牌镖”的不同之处在于,龙鳞飞花是有去有回的。刚刚如果不是龙熙蕊手下留情,那道白光击中的恐怕就不只是她手中的扑克牌了。
余珈柔虽然输得心有余悸,但脸上仍是一副傲慢的神色。
她取出手机给龙熙蕊看屏幕上的图像,只见邓浩然一身西装革履出现在视频中,连发型都变得油光发亮,曾经在大厅里跟他一起赌梭(嗦)哈的抽烟女人正挽着他的胳膊,依偎在他身旁。
看角度,视频是从第三者的位置监控两人的。
“你想见的警察先生正和人家在一起扮情侣呢!”余珈柔不怀好意笑道,“不过你也不用心急,邓Sir可是个坐怀不乱的男人。据我所知,不近女色的男人主要有两种,一种是Gay(同性恋),另一种是对别的女人心有所属。”
龙熙蕊懒得听余珈柔那些对男人的见解,快言快语问道:“他在哪儿?”
余珈柔收起手机,忽然板起脸来道:“你打赢我,我就告诉你。”
说着,她探出右手五指如钩向龙熙蕊的面门抓去,那被涂得鲜红的指甲在此刻毫无美感可言,有的只剩血腥和恐怖。
她这一抓,又算得上出人意料的偷袭,可是不见龙熙蕊如何闪躲,她这一抓竟没抓着。
余珈柔手上用力固然不小,一抓不中,惯性使她上身前倾,龙熙蕊心想她出招未免太实,遇上高手将无疑留下破绽,正想趁机出手教训一下对方,哪知余珈柔的后腿竟然翻过后背越过肩头朝自己踢来。龙熙蕊急中生变,只好双腿用力蹬地,奋力向后跃出。本以为余珈柔的腿从背后踢过肩头便必定到了极限,再无法向前,却见她身形旋转,整个身体如同一条软鞭,那条腿已不可思议地再次踢到眼前。龙熙蕊再无时间躲闪,只好举起双臂架住对手下劈的腿,本以为眼下是一招力量上的对决,却发觉余珈柔的脚在搭上自己交叉的手臂之时,力道骤然无存。只见那只脚突然一转,脚背勾住了她的手臂,随即余珈柔身子一扭,整个人像腰带一样缠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即绕行而上。龙熙蕊只觉身上有如被毒蛇缠身的感觉,正自惊恐,脸颊上忽觉一热,同时耳边传来余珈柔的冷冷笑声——她居然用两片薄薄的嘴唇在龙熙蕊的脸上亲了一下。
转眼笑声渐远,余珈柔身形似灵蛇转动,已经神出鬼没地从龙熙蕊身上跃在了一旁。
“你还挺香的嘛!”余珈柔一脸坏笑道,“我觉得我现在可以确定,那位邓Sir应该不是Gay。”
龙熙蕊被余珈柔恶作剧式地轻薄了一下,心中又羞又怒,一转念又变得后怕,显然余珈柔刚刚也是高抬了贵手的,算是回敬了她此前以龙鳞飞花夺牌时的一箭之仇。纵然曾经与龙熙蕊交手的人不计其数,但今天面对眼前这样一个柔术高手,却还是生平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