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逍看出林遥是在借机生事,他和林遥多少年的兄弟了,他还看不透林遥的用心么?一手抓住了药儿的肩膀拖着她向后退了几步,林逍飞快的对药儿传音叮嘱了几句。药儿似懂非懂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她很听话的按照林逍的吩咐大声说道:“呃,弥逸霄,你的人被人如此欺辱,你一点火气都没有么?”
弥逸尘惊讶的看了一眼药儿,然后他得意的抿嘴微笑。
原本想要借机生点是非的淼书等人看到药儿说话了,他们当即都闭上了嘴,他们一个个将自身最风流倜傥的姿态做作了出来,好似发情的公孔雀一样在药儿面前摆弄着自己光彩夺目的尾巴。弥逸霄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愤怒的盯着林遥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来。苘杖翁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紧紧的握着木杖,脚尖已经在地上挖出了一个小小的土坑。
苘杖翁以计谋而得弥逸霄的重用,他自身修为不过是明神境界,所以他从来不出手和人争斗。如果换了是那些不入流的地痞流氓,被人当面辱骂后他们也能唾面自干,总之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脸面问题。可是苘杖翁不同,他是神人,而且是出身古神家族的神人,他不仅仅有自己的尊严,更代表着他身后古神家族的尊严。林遥咒骂他的话语太恶毒太下流,如果苘杖翁不对这种恶毒的咒骂作出一定的回应,他背后的古神家族也放不过他。
木杖轻轻的挥了挥,苘杖翁从弥逸霄的身后走了出来。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林遥,过了足足有一盏茶时间这才缓缓点头道:“这位公子,今日你和小老儿是不死不休了。你不该辱及我母族!小老儿的母族,却也是一百七十二古神家族中的直系族女,不是你一黄口孺子能折辱的。”轻叹了一声,苘杖翁缓缓说道:“如果你愿意磕头赔罪,并且自毁神力本源的话,小老儿今日可以放过你一条性命。”
弥逸霄后退了几步,对于眼前的情势他也插不上嘴。神界的神人不死不灭,对于面子问题看得尤其重要。林遥侮辱了苘杖翁的母亲,就是侮辱了苘杖翁的整个母族,这个仇怨必须用血洗刷。作为苘杖翁的主人,他弥逸霄也根本说不上话。他弥逸霄有再多的手段,也只能等苘杖翁亲自料理了这件事情后才能使出来,否则苘杖翁就要背着一辈子的骂名过活。
林遥比苘杖翁高了一个多头,他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苘杖翁脸上尽是怪异的笑容。听了苘杖翁的话,林遥的回答是一口浓痰吐向了苘杖翁的老脸。林遥晃荡着大腿和胯部大笑道:“磕头赔罪?啊呸~你也配?你就是一老母猪养的!”
换了任何一个别的神人都不可能用这样恶毒的言语去问候一个神人,因为神人有自己的尊严有自己的体面,这些神人生在神界、长在神界,他们自幼就受到神界特有的氛围熏陶,他们就有如地球古中国的士大夫一族,可以施展阴谋诡计杀人但是绝对不会恶言相向。可是林遥不同,林遥骨子里就是一恶棍王八蛋,他有什么恶毒的话骂不出来?
一句‘老母猪’出口,苘杖翁身上的蓑衣一根根麻丝同时竖起,一丝丝青亮亮的光芒在麻丝上隐隐缠绕,苘杖翁有如暴怒的刺猬一样露出了他狰狞的爪牙。他恶狠狠的望着林遥冷笑道:“今日,你和我,不死不休。”事已至此,双方已经没有留手的余地啦。
弥逸尘的嘴角弯了起来,苍鹏王在他耳朵边低声笑道:“少主,怜香道君惫懒,却正好用来对付苘杖翁这样的人物。否则老奸巨猾的苘杖翁怎可能和人正面交手?我们却又势必骂不出那样恶毒的言语来!妙哉,妙哉,这等恶棍,正当这样用。”
林遥手一招刚才飞落在地的弯刀已经飞回他掌心,轻描淡写的舞了一个刀花,林遥淡淡的笑道:“决斗么?正合我意。”
神念扫过林遥手上的弯刀,苘杖翁淡笑道:“初炼下品的神器?似乎出炉不久罢?”
林遥用力的点了点头:“不错,三十年前刚刚出炉,下品神器圆月弯刀,你有什么话说?”脑袋用力的晃了晃,林遥很干脆的指着苘杖翁笑道:“老头,说白了罢,就算你今天不打我这一杖,我也要宰了你,你知道为什么?”
苘杖翁的脸哆嗦了一下,弥逸霄怨毒的瞪了弥逸尘一眼。弥逸尘老神在在的偏过身体和苍鹏王低声说话却是看都不看弥逸霄一眼。弥逸霄震怒,他双眸中射出一缕精光望向了林遥,他想要看透林遥的修为到底如何。林遥有意无意的释放出了自身一点点气息,弥逸霄窥视了一阵林遥的修为,他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和苘杖翁一样,不过是明神巅峰的修为,苘杖翁应该能轻松拾掇了他。
“小老儿大概知道为什么。不过,很多事情挑明了就实在是太不好看了。”苘杖翁轻轻的挥动着木杖,一道道粘稠有如胶水的青色风影缓缓的随着木杖起舞,方圆百里内突然狂风大做,粘稠的风劲席卷四周,一团团巴掌大小的刺目雷火凭空出现,‘噼啪’声中这些细碎的雷火渐渐组成了一条条极粗极长的雷龙在空中往来飞舞。苘杖翁淡淡的说道:“闲话少说,你我修为相当,这一场仗有得好打。嘿,嘿嘿,老夫的‘苘杖’、‘金麻衣’、‘苦竹笠’可都是上品神器,都花费了小老儿数兆兆年的苦功琢磨,小娃娃不积口德,今日你要死在这里了。”
林遥哼都不哼一声直接窜上了高空。苘杖翁轻啸一声头顶斗笠化为无数片竹叶满天飞舞,蓑衣则是幻化为一片金色霞光覆盖全身,在狂风、雷龙的簇拥下苘杖翁有如一只大鸟也腾空而起。刚刚飞起数百丈高,苘杖翁的身体已然融入了那一片片飞动的竹叶中,数十道紧盯苘杖翁身形的神念突然失去了苘杖翁的身影,一股规则力量隔绝了神念对苘杖翁的锁定。
弥逸霄突然笑了:“大哥,兄弟早知道你对苘杖翁起了心,但是你就叫这么一个无赖来就想杀了苘杖翁?”
弥逸尘诧异的看着弥逸霄大喝道:“二弟,你可千万不要冤枉为兄!这只是怜香道君和苘杖翁的私人矛盾,怎能牵扯到你我兄弟身上?你我兄弟本为一体,兄弟之情可昭日月,你可千万不要胡说,免得坏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情分。老三,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另外一个和弥逸尘生得七八分相似的年轻人轻笑道:“大哥说得在理,这只是他们下人之间的冲突而已,万万不能因此坏了我们之间的情分。不过,大哥,兄弟也觉得,你新收的这个下人为人实在是太嚣张,他怎可能是苘杖翁的对手?”
话音未落,虚空中突然传来三声钟鸣,随后一道诡异的血光急速闪过,苘杖翁发出一声惨嚎带着满天血雨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他的木杖、蓑衣、斗笠都被劈成了碎片化为满天光雨流散,他的四肢已经脱离身体,鲜血有如廉价的泉水满天喷洒。苘杖翁光溜溜的躯体重重落在地上之前,他的精气神已经完全消散,随便一个人都看出来苘杖翁在虚空中就已经被打得魂飞魄散,却是死得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