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朱棣永生不死,还死活要坐在皇位上,这些龙虎山的天师们,也是不会理会的。总之一切和他们都没有关系,他们的任务就是保证朝廷的清明就是。就算朱棣乱杀无辜,杀的也是他的大臣,和这些修道人无关。逆天而行的事情做多了,日后定然会有报应临头,他朱棣说不定就会碰到天劫,被劈个形神俱灭,何必冒着触怒朱棣的风险,劝说他不要修道呢?再说了,朱棣不是许诺了,再作几年皇帝后,就传位给自己的儿子么?一个长生不死的皇帝,那是天地间的大忌,可是一个放弃皇位去修道的皇帝,却又是天界喜见的事情了。
这些话说起来麻烦,实际上很简单。那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朝廷的圣旨对于这几个派出了护法弟子的门派,还是有点威吓力的,所以只要朱棣不学商纣王,弄他一票狐狸精进宫祸乱天下,这些老道们根本就懒得管其他的闲事。反正献上修道法诀的是吕风,日后要倒霉也是吕风,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当下朱棣颁布了圣旨,把朱僜麾下的将士们都封赏过了。迟疑了一阵,朱棣又微笑着站了起来,大声说到:“朕的两个孩儿,果然都是能替国出力的人才。高阳王征战北疆,如今立下了大功。而僖儿却也是镇守北平城,戍卫辽东有功,朕也不能不赏!”当下他下了一道圣旨,命令一个中官出宫,赶去北平宣旨去了。圣旨中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把朱僖麾下的将领,原地提升了一级而已。
朱僜气得牙关紧咬,差点就要骂咧开来。自己大军立下这般功劳,麾下将士们也不过是升了一级而已,可是朱僖坐在北平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却也得到了这样的封赏。皇帝老子的心思,果然还是偏向着朱僖啊。朱僜心里是又嫉妒又恼火,要不是站在大殿之上,他早就下令抓几个倒霉鬼进来,让他的拳头来发泄一下自己的火气了。
无端的,朱僜看着吕风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杀气。“都是你这该死的吕风,厚颜无耻到了极点的东西,居然拜一个老太监为父的辱没了祖先的杂种。就是你留在应天府,蛊惑了父王的心思,整日里给老大说好话,这才让老大受宠!要是有机会,我第一个就要杀了你这个佞臣!就看你吕风的这般模样,空长了一副大好皮囊,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杂种!”
心念一转,朱僜眯着眼睛笑起来:“罢了,就是因为你留在父皇身边,所以才能每日里蛊惑父皇,让父皇觉得老大比我能干。如今慕容也留在了应天,只要他立下几次功劳,我叫兵部的那几位帮他说说话,慕容做到和你吕风平起平坐的职位,却也是轻松的事情……到时候,我在朝廷里也有人说话了,还忌惮你吕风作甚?”
想到这里,朱僜心里又开心起来,觉得让慕容天留在应天府,却也不是什么坏事了。自己身边虽然少了一个得力的人手,可是把慕容天这个自己帐下的头号人物留在朱棣的身边,想必是用处更大吧?
纷纷扰扰的闹了一阵子,终于封赏的事情也都结束了,朱棣看了看左右大臣看起来都没有事情要上奏的模样,就想要宣布退朝。朱僜这个二儿子虽然凶蛮暴虐,脑袋也不甚好使,在治理国家的方面,比不过朱僖。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尤其是朱僜打仗是一个好手,正好合乎了朱棣的胃口,对于这个儿子,他还是很喜欢的。好容易招他来了应天府,总要唤进宫里,享享天伦之乐的。
可是朱棣刚在思忖应该和朱僜说些什么,用什么话来教训他的时候,一直站在大殿中央的吕风又跪拜了下去,沉声说到:“陛下,臣有本奏上……近日里,臣属下锦衣卫查探得高阳王藩地内有邪教血神教弟子出没,在民间大肆招收信徒,形迹诡秘至极。高阳王藩地内官府似乎已经被血神教弟子控制,对于此事故作视而不见。斯事重大,臣不敢擅自处理,特奏明陛下,请陛下做出裁决。”
朱僜的嘴巴猛的张大了,看着吕风说不出话来。他心里那个恨啊:“吕风,你小子有种!故意找本王的麻烦是不是?”他心里暗自揣测:“不能让父皇他下令让锦衣卫去我的藩地,否则的话,我好容易收买的那些地方官员,怕不是要被吕风杀光了?有罪无罪先不说,他把人杀了,然后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去我的藩地,岂不是日后我上街拣了个铜钱,都要被他的人盯着?”
朱僜连忙出班,就要开口分辩。可是朱棣的脸色已经变了。那时候,作皇帝的最怕什么?他不怕天灾,也不怕打仗,怕的就是民间的那些秘密的宗教。朱棣的老子朱元璋,昔日起兵反元,可也是从教派中得到的第一批人手。这秘密结社的宗教,对于一个王朝的威胁,可比什么都大。民间的百姓,只要受了教益的蛊惑,那真的是皇帝在面前,都敢捅上三刀的。
当下朱棣不给朱僜说话的机会,一巴掌拍打在了龙案上,怒声呵斥到:“此话当真?那地方上的官府,一个个都哑巴了?都聋了?他们是怎么做的父母官?邪教横行,他们也敢给朕徇私舞弊不成?……吕卿家,你速速调派精锐属下,去高阳王藩地内查清此事。朕,许你便宜行事!凡是敢包庇此事的,全家抄斩!要有徇私贪污之人,全部给朕扒了他的人皮!”
朱僜大急,他怕的就是这样的命令。吕风要是去了自己的藩地,那就真的是黄鼠狼闯进了鸡窝,不管吃不吃,肯定是先全部杀光了!自己好容易才收买了几个地方上的主官,要是都被吕风杀光了,自己以后在自己的藩地内,岂不是都要受吕风的闲气么?
他连忙跪倒在地上,磕头到:“父皇,此事万万不可啊。儿臣近年来都在居庸关镇守关卡,却是没有理会那藩地内的事情,不知此事的端倪。但是儿臣以为,就算有一二妖人蛊惑百姓,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臣调集人马,把他们全部杀了就是,还不用出动锦衣卫罢?”他话说得很坦白,我就是害怕你锦衣卫的大队人马进我的藩地,只要你吕风靠边站了,那就什么都好了。
吕风连忙行礼,阴声说到:“陛下,此事不可不详加清查。高阳王殿下久在居庸关,怕是对自己藩地内的事情,那是一概不理的了。这等邪教,看起来不过是藓疥之患,但是星星之火,却也可以燎原。臣以为,万万不能等闲视之,一定要彻底的清查血神教的源头,杀光和此事有关的人物。不管他是官员还是百姓,只要参合进了这件事情的,全部杀光了,天下也就太平了。”
朱棣点点头,吕风的话,他爱听。邪教祸国啊,这不杀可是不行的。只有杀光了那些参合进血神教的人,他朱棣才会放心,他朱家的天下,才不会受到威胁啊。要是这血神教仅仅是蛊惑百姓骗取钱财,他朱棣倒是无所谓的;但是害怕的就是这血神教和古时的黄巾军一样,借着传教的手段作些谋算天下的事情,那就必须要杀光了,杀绝了,杀净了,这才能让他朱棣安心的。
他身后的三阳老道突然开口到:“陛下,如果是血神教作祟,如果是贫道心中所知的那血神教的话,怕是吕大人的锦衣卫,也不能轻易的铲除了他们。吾等愿传信于本门,派出门中高手,襄助锦衣卫行事……那血神教,如果真的是那数百年前被中原道门联手铲除的血神教的话,他们精通魔法,必须有修道之人,才能制服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