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延已离开中央之峰,他留下那篇论剑之文,对别人有用,对他自己来说,已是无用,所以掉头离去,与他同行却是三个剑仙之辈,此时离剑仙三十年一会还有四五个月时间,四人并未远离,只不过到了偏远的一座小山峰,建庐而居,几人倒是自在,除了修行,便是互相之间论剑,甚至比试,邵延倒是进一步见识所谓剑仙的实力。
邵延这一次似隐居,却暂时避开了一人,此人便是诡剑阴长空,阴长空从天剑宗弟子处得知邵延相貌后,也赶往剑碑山,他虽是剑心成就,却不像天剑宗弟子那样嚣张,而是正如其被称为诡剑一样,悄无影响出现在剑碑山,也如一个普通修士一样,如不留意,还真不会注意到他,他并未打听邵延所在,却装着参悟观摩合理,在别人不经意间,他听到邵延的名字,首先提到却是邵延在断峰处的留字,于是他赶到断峰处一看,不由对邵延评价立刻提高了一个档次,断峰之下,却不像以前清冷,不时有人参悟,阴长空境界已到,当然一目看出邵延留字的实质,他的剑意虽与玉仙子不同,不过并不会看不出玉仙子所领悟是哪种境界,对此境界高妙也是心中有数,而邵延两句让他赞叹,他自忖自己说不出,这不是说他认为不如邵延,而是路数不同,显然,邵延所悟更接近玉仙子。
由此一见,他心中对邵延暗暗提防,不像初来之时,以为邵延只不过是近期成就剑心,不知底细,得罪了天剑宗。
不多久,又听到有人提到邵延,这次却让他心生好奇,自古以来,留下心得者,没有一人敢在中央剑峰留字。邵延偏偏留字,据说是天地变色。这一来,阴长空不得不认真考虑自己的行动,不管如何,先去见识一下中央剑峰的邵延留字,让自己心中有数,对方究竟到了什么层次?
看着中央剑峰之上那篇石刻,阴长空心中充满了震憾,因为二三百年来,一直未找到前行之路,这一篇却道出了出路为何,虽没有直接说明剑心之后该如何走,但凭阴长空目前的修行境界,不难自己寻出一条路,这完全是剑修的修行总纲,由此可以衍生出种种法门,自己与令中元结盟不是为了这些,现在却在面前,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如果不去和令中元见面,直接来此,就不会陷入这种状况之中。
修行到阴长空这个境界,一诺既出,当不会反悔,与剑神结盟,自不会背盟,现在看来,这个结盟实际上对阴长空来说意义不大,阴长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再看看下方落款,立刻看出不同,邵延这两字应该不是邵延所写,旁边那个留字倒是邪剑仙的风格,再令人忍俊不住却是那个小剑修苏音,也算她的运气,能碰上这等幸事,也算幸运之极。
下一步该怎么办?阴长空迟疑不决,直接回去,有些说不过去;去找邵延,从这篇内容来看,自己可能不是此人对手,这一点,阴长空却不否认,修行到他们这个程度,有一是一,直指本意。
阴长空在此迟疑,却有一人凑到身边,阴长空早已发现,不过是剑光分化之境,他还不放在心上,阴长空不认识此人,如果邵延在,立刻就能认出,却是落花山的笑面狐丁奉真,自上次倒霉被邵延用雷劈了一次,挣扎了半天,却始终不知道那道雷电是谁所发,只好自认倒霉,自见了邵延大展神威,感觉自己修为好像是有些低了,他心血来潮,来了剑碑山,希望能感悟出一些东西,让自己实力有一个长足的进步,修为不如人,处处受人欺,这阶段经历,让他有了深刻体会。
一到剑碑山,没有多久,又听到邵延大名,一问才知道在剑碑山发生的事情,当下先是一个哆嗦,接着又大为后悔,又带了些庆幸。哆嗦在于当初自己居然厚脸皮想从邵延手上套取炼制邪宝的白骨骷髅头,被邵延毁了,自己差点想从背后下手,幸好自己没有下手,不然自己早就成了一堆枯骨,甚至连枯骨都不可能,直接成灰,值得庆幸。接着,悔意大生,早知道邵延这么利害,自己就不玩花招,好好结交他了,这么利害的人做朋友,不是可以狗仗人势了吗?呸!呸,丁奉真啐了自己两口,怎么这么想,自己又不是狗,不过如果有这样的靠山,自己就可以如螃蟹一样横着走了。
这么一想,直接赶往中央剑峰,从这里可以看出,他也不是一个一心修行之人,不然的话,就会慢慢观摩领悟一峰峰的摩崖石刻,以期有所得,才是正理。
他一赶到中央剑峰,一见阴长空在看邵延留字,他也看了一遍,感觉倒有,不过却是这个邵延怎么满篇大道理,空口乱吹,居然传的那么神,一眼看到阴长空,人也单薄,应该不怎么样,丁奉真立刻故态复萌,凑上前去:“道友,你可知道邵延,我与他可是老相识了,之前他还救过我一次,我们之间关系可好了!”
阴长空何等人也,号称诡剑,其心智机诈,远非常人所能比,一眼就看穿了丁奉真,当下也不揭穿他,淡淡一笑:“你叫什么名字?”语气之中自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感染力。
“贫道落花山丁奉真!”丁奉真自豪地说到。
“这个名字在点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噢,想赶来了,你好像有个外号叫笑面狐,是吗?”阴长空本来并不清楚丁奉真是何许人,但这次在天剑宗,有关邵延的事,特别是邵延为何杀了墨石山的玉剑客韦素韶,天剑宗门下虽不说一清二楚,也知之甚详,起因就是这个笑面狐丁奉真,阴长空来之前这些情况也了解得一清二楚,现在想了起来。
“道友知道我的名号,请问道友尊姓大名?”丁奉真好像找到了知音一样,高兴地说。
“贫道叫阴长空!”阴长空淡淡地说,此话一出,吓得丁奉真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话音都带着颤抖:“您老就是大名鼎鼎的剑仙阴前辈!”
“不错,是我,你说你与邵延很熟,说给我听听?”阴长空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