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久远的记忆中,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喊她,似是赋予了那人某种特权,他这样叫,她便甜蜜而欣然的自以为是的接受着。
是的,自以为是,从头到尾,都是她的一厢情愿与自以为是,害苦了所有人,所有,关心她的人。
抬手,覆上那只微颤的手臂,一点点拨开,一点点抽离。
她的动作很慢,仿似定格的画面,却是那样坚定的,没有一丝迟疑。
沐安忧转了几步,与他并排立着,靠着身后的墙壁,两人之间隔着一个身形的距离。
展傲凡那只被她拨开的手垂在身侧,麻麻的,木木的。
微移了几许视线,看她纤瘦的身子后仰着,安静的盯着手术室门口,苍白的面色竟与身后的墙壁融为一体。
“忧忧,你……恨我么?”微颤的声线,低哑的音调,展傲凡飘渺的吐出,双眸却是一瞬也不瞬的看着身边的人,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闻言,沐安忧收回了看着前方的视线,极快的扫了他一眼,便再度收回去。
就在他以为得不到回应的时候,淡淡的声音划过耳畔。
“恨过,恨过的。”在签下那张离婚协议时,在挺着肚子四处找工作时,在带着晖晖为生计奔波时,那样强烈的恨。
恨,过?展傲凡在心里喃喃的咀嚼着她的话语,一遍又一遍,慢慢的,心底竟蔓延起一阵莫名的惊惶和无措……
“现在呢?”启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简单的三字说出来竟是这般的晦涩。
惊讶的扬眸,虽有些疑惑,沐安忧还是轻轻摇了摇头,说不上微笑,却也缓和了面上的灰暗色调,淡声说道:“都已经过去了。”是的,她恨过,那样强烈的恨过。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以为那段日子支撑她咬牙挺下来的信念除了晖晖就是那股入心入肺般的恨,可是就在她回来a市,通过电子荧幕看着他订婚照片的那一天,她发现,心底的那份恨意突然就没有了,只有满心的悲凉和后悔。
她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除了爱上他。
而他,是一个商人,在那样的情形下,他没有付出一分的援助,反而还抽身的那样干净利落,只能说他一个精明的商人,一个冷漠的男人,却也没有什么错。
若要硬安上个错误的罪名,那只能说她错在不该嫁给他。他错在不爱却娶了她。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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