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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步 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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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如是在舞蹈团,有人找她。

“陈姐,有人找。”

是找到了陈如是的领导,陈如是的领导根本就不知道陈如是家有个孩子今年参加奥运会,并且第一场已经打赢了,没听她说过,也就了解她有个继女是打乒乓球的,但不是不打了嘛。

陈如是在办公室的门上敲了一下,对方喊了一声进,等到陈如是进入门里,领导对着她的态度就完全的不同了。

“你看,你也不说,家里有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谈。”

媒体想要采访陆懿净的母亲,不是她爷爷不是她奶奶。

陈如是拧着眉头:“你采访我什么?她很小的时候我就不管她了,难道你没有问道,她爸死了我就改嫁了。”

记者:……

真的就没遇上过这样不合作的。

家里出了一个明日之星,按道理怎么都该高兴的,就算是真的如陈如是所说,这个时候也恨不得都给捂住了,女儿一旦成了奥运冠军能带来多大的好处?就算是在上中,你知道都会被照顾成什么样?身份立马就不同了。

记者试着和陈如是沟通。

“每家都有每家的难,那个年代您又那么年轻……”其实这放在谁的身上也都是能理解的,不然就守着亡夫过一辈子吗?

这也不算是什么。

陈如是说的倒是不在意。

“这个孩子我没管过,所以她的任何成就与我无关,她长这么大我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就三年。”

陈如是的领导过去就觉得这个女人,她作啊,现在听着陈如是说话,第一觉得这人头脑有病。

你干一辈子,你有没有借着你女儿光儿来的好过?到底是自己生的,你有其他的孩子吗?有喜欢继女的那份心思,不如都放在自己孩子的身上。

“没事我就回去了,以后关于她的事情不要来采访我,去找她爷爷奶奶。”

记者肯定不会这样走的,从领导和一些同事的嘴里又知道了陈如是到底是怎么待那个孩子的,详细的倒是没问出来,就是陈如是这些年从来没提过她女儿也是打乒乓球的。

“她后嫁的男人家里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打乒乓球,那时候动静挺大的,她特别的关心,小女儿学习特别好,靠的重点大学那年也是办了,你要说,还真是就没看见过她的亲生女儿。”

记者点着头。

又去采访陆爷爷陆奶奶,老人要求不要把脸对外露出去,他们有他们的考虑,真是文字采访,但对陈如是的话题上,二老保持沉默,不说孩子的妈妈一句不好,也不提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问孩子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可瞒的。

记者;“当初是孩子有这方面的天分,所以才送她去打球的吗?”

陆奶奶摇头。

“她开始打球的时候教练都不肯收,嫌弃她打的不好,那时候挺瘦小的,个子也不高。”

陆奶奶说起来孩子学打球还觉得辛苦呢,真的是经历了你才会懂得,就这么一个孩子,陆家的独苗苗,那是真的看着和眼珠子一样的,可没办法,架不住孩子的妈妈,她和陆爷爷齐上阵都拧不过陈如是的劲儿。

下面的话陆奶奶没说,就说孩子自己很懂事,很争气,很早就养家了。

对懿净来说,九岁她就开始养家,省队给的补贴各种钱,一分钱都不乱花,全部都给家里,陆懿净长到十四岁的时候可能都不知道花钱的滋味儿,因为她没花过,不出去买东西,不嘴馋,所有的时间都扑在练球上。

陆奶奶那是真哭,现在看着是好了,大房子住着,家里不缺钱不愁花的,可这些都是怎么换回来的?

外人能看见孩子受伤吗?一个九岁的小孩儿就开始养家,现在的孩子,就十九岁还在家长的保护伞之下呢。

明明是这样说的,等到第二天发行出来的时候就把陆懿净简直给写成了灰姑娘,上面倒是没有提陈如是的名字,不过这个亲妈可真招人恨啊,家里的这点事儿捂都捂不住了,亲妈没有作为,憎恨自己的孩子,把孩子看成是扫把星,凡事看过那份报纸的,都对这样的妈觉得有不如没有。

好在孩子现在争气了,拿个奥运冠军给你这个亲妈看看,让她后悔死去。

陈姥姥一大早也有看见这份报纸,陈国雄给送回来的,陈国雄送回来自己还叹口气,早就知道会这样了,你说上面写错了吗?

陈姥姥一看,就觉得这记者,有点不负责任了,陈如是在不好,孩子学球什么的亲妈都管了,亲妈也不是一毛钱没给过,那些年学球也没少花钱啊,是啊,跟现在的钱比不了,但不至于就是个恶人吧?上面把陈如是给写的,简直就是十恶不赦,她是亲妈看着当然会伤心了,自己女儿做的再不好,不是还有半分的好嘛,那半分都不提。

但报纸上怎么写,陈姥姥都没去怀疑这些话都是陆爷爷陆奶奶说的,因为不存在这种可能。

老陆家的那两人都是什么脾气秉性,也都相处这些年了,要说早就说了,何必把家里的丑事都拽出来讲给别人听呢,这一定就是打听到的,外界的说法肯定就不好听了。

陈姥姥都没好意思出门,怕别人知道家里的这点事,老人和年轻人想的不一样,想法比较多,觉得丢人,不管怎么样陈如是后期不管懿净,这是邻居都知道的。

白楼老邻居那边已经彻底炸锅了。

上年纪的其实没有多少看球的,看也就是看个热闹,这是报纸先报出来的,是陆懿净,老陆家的那个丫头,上奥运会了。

你说这一片就轰动起来了,记者也是来采访了,走访了一下,问出来的结果就是陈如是不是个负责的母亲,对继女比亲生女儿好几百倍,那陆天华她妈住在这里啊,听不见?

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得见。

嘴里的大泡起的,不是愁因为把陆懿净给放走了,而是因为陆懿净争气盖过了自己家的风头,有点来火了。

那是什么孩子啊?讲的不好听点,没爸没妈的,命多硬啊,出生才几年就把自己爸给克死了,她妈都不喜欢她,那样的破家庭,债台高筑,结果愣是叫她给走出来了,老天爷不开眼啊。

陆天华他妈就躺床上了,起不来了。

也不是真的起不来,其中多少有一分真,其他都是假的,就是气的。

你说老天爷也不知道怎么看的,有那么多的人等着你去照顾呢,你干嘛非得管老陆家的那个丫头?

最可恨的是什么?是自己家的孙女打球都打没有影子了,说是去美国打球了,她现在已经不看好了,还能打出来什么成绩?不应该,就不应该让陆懿净出头。

陆天华他爸下楼去买菜,人家看见他,有些是当面说,也是调侃。

“哎呦,这孙女可出息了,上奥运会了,记者都来采访了,这要是得个冠军,这市里还不得给房子?”

这就是一定的,肯定会给的。

到时候还愁什么?

说着话的人心也是故意看热闹,陆懿净再有钱那都是给她爷爷奶奶,陆天华家能捞到什么,狗屁都捞不到的,那年把人孩子的户口就给迁走了,现在悔了吧。

陆天华他爸心里也有点膈应,过去从来没人提这孩子,因为和自己家确实没什么联系,走都走了,现在就因为她,害得自己家都被人看热闹。

有些呢则是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你瞧着吧,陆天华他妈还不得气躺下,自己家现在不如人家。”

想当年陆天华他妈那老太太多硬实,这个硬实不是指身体,而是一种精神状态上的,走路都是把腰板挺得直直的,眼睛里已经容不下谁了,谁有她儿子本事?

陆天华有本事,爬的快,大家都知道他家里有钱,后来折腾一回检察院这就老实了,现在怎么着?

人家陆懿净这钱数不完的数,说不定有多少钱呢,看看人爷爷奶奶,早就搬走了,买的老大的房子,据说家里装修的可漂亮了。

陆爷爷和陆奶奶走了之后,和过去的老邻居都没有联系,不是说有钱了人就变狂了,只是你说家里的这点事情人人都知道,家里现在有钱这是真的,连个壮丁都没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真的有人挂念你家的这点钱呢?

到时候就惹麻烦了,家里就老头老太太,是能打过还是能杀过?

白楼这块儿其实也不是那么消停的,那些年也是没少抓,多少犯事儿的,有的人你就架不住他不往正路上走,他就想着旁门左道,偷鸡摸狗的,这样也不少,地痞无赖,就算是知道是他干的,谁敢吭声?

半夜就打你家去了,陆爷爷那时候走吧,陆懿净还不算是太有名气,家里到底有没有其实外人也不是很清楚,现在的话,托媒体这么一弄,家里的钱还能少了吗?

现在的邻居,除了楼上的那个多嘴多舌的老太太,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而且这片看起来条件都很不错,你家过成什么样,没人关心,还有的呢,觉得这老头老太太就是吹牛逼。

孙女真的那么厉害,也不用住在这里了。

倒是徐阿婆现在看见陆懿净,觉得了不得了,上报纸了。

和自己儿媳妇就说。

“你说孩子小的时候送他去锻炼锻炼,也不至于今天就这样。”

老陆家的这个孩子当初也没瞧出来有什么天分,不都是后天练的,心里这个后悔啊。

徐阿婆的儿媳心里就冷笑着,人家现在放屁你都觉得是香的,中国多少运动员,是不是个个都能拿冠军?她就瞧着自己家孩子挺好的,不受那份罪,咱们也不羡慕人家的钱。

那都是用身体健康,和童年换回来的,自己的孩子童年怎么过的,那样的孩子心里就不会健康。

席老太太有看那场比赛,看的时候是不大愿意看的,因为心里有抵触。

还瞧不上她孙子,真的,她觉得小烈各方面都很好。

不然宋乐馨能至于这样迷恋小烈吗?

不是她自夸,就现在的那些男孩子,你说那瘦的细马长条,哪里好了?男孩子嘛,身上多少有点肉,脸上有点肉,瞧着也有福气不是。

席东烈就完全的符合席老太太对男人的审美,加上确实也是自己家的。

就这一堆一块摆在这里,她竟然瞧不上?

你说这孩子的眼光得多么的高?

“长得是不错,就是这心太高了。”

席老爷子一听自己老妻的话就明白了,那话还在老太太的脑海里作祟呢,其实人家有人家的择偶标准,你觉得好的,不见得全世界的人都觉得好吧,这审美总有不同的,他也不赞成小烈找个运动员。

运动员看着是挺风光的,小时候就开始训练,首先文化程度就不行,其次就是这个融入家庭氛围会差些吧,说话办事会差些吧,那席东烈将来是做什么的,找个这样的媳妇儿啊?

席奶奶就把视线定格在陆懿净的身上,她就不肯移开,一边看吧,一边有点来气,一边又觉得陆懿净眼光不行。

你是长得好,问题比你长得好的还有好多,你问问那些女人,愿不愿意嫁给自己孙子?

她觉得陆懿净就像是那个牙齿痒痒,它不是疼,不会让你觉得难受,但时不时的你就想咬上一口,不咬就闹心。

“这球打的……”

席志涛从医院回来,他现在偶尔还是要去医院,身体方面确实存在问题。

“回来了。”

老太太和家里的佣人说着不看了,佣人就把电视机给关了。

席志涛看见老太太看的是谁了。

“妈,看球呢。”

“看看她张狂个什么劲儿,打的也不算是太好嘛。”

其实没这事儿的话,老太太会非常喜欢陆懿净的,她就喜欢不一样的,郑敏是招人喜欢,可她孙子可没说对郑敏有什么感觉,她家小烈从小就眼光好,脑子聪明,选出来的肯定就是最好的,和别人不同的。

席志涛笑道。

“缘分这东西不好说的,真的有缘,以后说不定还是会变成你孙媳妇。”

他那么随口一说,不至于像是老太太一样,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宋宁笑;“能嫁给东烈,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席老太太看了宋宁一眼,别以为你夸我孙子,我就会觉得你好,你讲的不过就是实话而已。

一个儿媳妇,你还指望我当婆婆的把你捧上天?

有一句话,你算是说对了,能嫁进这个家,对你而言都是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人家至少还是个国宝呢,你宋宁算是什么?

如果一个人打心眼里的瞧不起另外的一个人,那么另外的那个人做的再好都是没用的,那种抵触的情绪会一直在,会一直影响着她的思维判断,不出事还好,只要有点事情,想要在你的身上找茬,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说翻脸绝对就翻脸。

“我要午睡了。”

佣人过来要扶着席老太太回房间去休息,宋宁却快佣人一步,上前扶着自己婆婆。

“妈,今天睡的有点晚。”

席老太太也不至于就天天的数落宋宁,不喜欢是不喜欢,儿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就是不怎么热情而已。

你愿意做这些,你就做,大不了我当家里多了一个佣人而已。

你算是哪门子的女主人。

席老太太坐在床上,准备去躺着,宋宁就蹲在地上给老太太把鞋给脱了,席老太太眉头一挑。

这人得自卑成什么样?低气成什么样?

骨气在哪里呢?

又不是古代社会,还给婆婆脱鞋。

心里想什么,面上却一点不显,她能做到叫宋宁以为她对宋宁如此的做法是觉得满意的。

宋宁现在就是想取悦这婆婆,她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早晚都会真正的接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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