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阿土扶着血流不止的辛光。
“阿土,半年前是我谋害了父亲……父亲说……这酆都城主的位置你做最合适……琼霞,也是我……放蛇咬伤的……后来的这一切也都是……我一手策划的……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但是临……死前有两个请求,第一不要伤害幽兰,第二,我死后……由你来做这酆都大帝……答应我……好吗?”
看着频死的辛光,阿土的一颗心瞬间熔化了。所有的深仇大恨被一扫而光,他闭着眼睛,热泪从眼角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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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突然一阵冰冷的剧痛从后背袭来,阿土睁开眼睛,失声叫了出来。一只羽箭射入肩胛,刺鼻粘稠的血液仰口喷出,灰白的须发顿时溅成了鲜红色。
门外传来一声:“不好!”,惊鸿与踏雷推门而入,愕然地看着受伤的土伯。惊鸿急得一跺脚:“哎,当真是百密一疏!未料有人竟用弩箭透窗射入,想必土伯的对手又寻上门来了!”
——原来,刚才一箭,已将土伯从三十年前的梦中提前惊醒。
土伯紧紧攥住箭杆,咬牙拔出,一道血箭激射而出。
穆踏雷见状,急忙掏出金疮药给他敷上。
土伯脸色煞白,像是经历了生死轮回,彷佛还未从三十年前那一梦走出来:“两位……我是在……梦中,还是已经醒来了?”
惊鸿满面愧色道:“土伯,恕我们保护不周,你本该入梦七日,却因为刚才那一箭,已经提前醒过来了!”
土伯摇了摇头,苦笑道:“这是我的定数,岂能责怪你们?琼霞已死,不能复生,纵然有神仙之力,也不能逆天而行。我决定……安葬了她,让她早日安息。”
惊鸿和踏雷心中均震惊不已:“土伯居然没有将琼霞忘掉!”
殊不知,除了琼霞,让土伯挂念最深的还有一事,那便是:称霸天下!他体内流着殷寿的血液,每每受到体内残留的剑气激荡,就会热血沸腾,极度地渴望有朝一日荡平九州,光复成汤神器。三十年来,他一直徘徊在两者之间,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心中至重之事。当心潮澎湃时,心中最重的便是江山;而当满腹柔情时,心中最重的就是美人。…。
如今,他没有忘记琼霞!那就说明,回梦丹吞噬的不是琼霞,而是称霸天下的野心!三十年来,他心中真正的最爱,其实还是江山,而不是美人!——然而今日,这股野心已一去不返。
惊鸿见琼霞没能复生,有些不甘,开始埋怨起踏雷来:“你只顾得好奇,非要借上古灵符入土伯梦中。你仔细回忆一下,是否将续命金丹亲手交给了他?”
踏雷挠着后脑勺,努力地回想着:“当时狂风大作,我连眼睛都睁不开……不过,或许已将续命金丹给了土伯,还有一个摄魂铃呢!”
土伯淡然一笑:“惊鸿,休要冤枉了踏雷。虽然那张上古灵符烧到一半便被风吹灭,但是他的确已将金丹丢留在了地上。只是琼霞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那金丹阴差阳错被人所盗取……”
惊鸿此刻才明白什么叫造化弄人:“那你可知道是何人盗取了续命金丹?”
土伯面有难色:“罢了,罢了,不提也罢!”长叹一声,微微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他艰难地起身向惊鸿和踏雷行了一大礼:“二位赠仙药助我,请受一拜!”
惊鸿赶忙扶住土伯,满面绯红地道:“让土伯无功而返,实在惭愧!”
土伯坚定地摇头道:“不,惭愧之至的,是我!我向二位隐瞒了一个近三十年的秘密!”
此言一出,惊鸿与踏雷面面相觑,充满了好奇与疑虑。
土伯背过身去,沉声道:“我就是成汤末代国君纣王幼子,为躲避战乱来到酆都。三十年前,是我杀了辛光,取而代之成为了酆都大帝!因此,这三十年来,酆都大帝是我,土伯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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