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土狠狠地道:“我还以为老城主是暴病身亡,不料却死于亲生儿子之手!辛光,我……我要你同此桌案!”随着一声暴吼,他一掌将整个玉石案子击碎成粉!
冷修然见阿土又显狂怒之相,便火上浇油道:“主公,辛光无德无能,弑父篡位,将来也是酆都城百姓的一大祸害!恕在下直言,我观琼霞之死,蹊跷的很,说不定也与辛光有光。”
冷修然之言并没有激怒阿土,反而如同一盆冷水迎头浇来,把阿土浇了一个透心凉的同时,也让他冷静下来仔细推敲着所发生的一切:“琼霞定然是发现了辛光弑父的秘密,却碍于兄妹之情,只得将这个秘密闷守在心中。因此整日饱受心中煎熬,变得魂不守舍,黯然神伤。”
此刻,他的心思又转移到了琼霞身上,看到站在一旁的梅香,问道:“梅香,你可曾夜间到过书房?”
梅香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冷修然见状道:“梅香啊,一定要说实话,少爷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梅香‘唰’的一声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横在了脖子上:“少爷如此问,定然是有身边之人动了重要的东西。但是,那人确不是梅香,现梅香愿以死证清白!”说着就朝脖子抹去。
说时迟,那时快!阿土出手如电,抓住了梅香的手腕,夺下剑来:“梅香,你咋这么傻呢!”
梅香哭道:“梅香死不足惜,只愿少爷能够找到那个真正的贼人!”
阿土将梅香扶起:“傻丫头,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都不允许你再有轻生的念头。”
梅香望着阿土,使劲地点了点头。
“好了,梅香你先回去!”阿土转身又对冷修然道:“冷叔,去把玉郎叫来!”
梅香走了,脸上还残留着泪花,这泪有苦,也有甜。
玉郎来了,满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无事,心中坦荡。
玉郎天资聪颖,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因此阿土平日对他也颇为严厉。
阿土开门见山地喝道:“玉郎,我平日教你君子要坦坦荡荡,你怎可行偷鸡摸狗之事?我且问你,琼霞身边的灵符可是你动的手脚?书房里的九转金丹可是你调的包?”
玉郎脸色煞白,扑通跪地:“主人,这两件事确是玉郎所为!”
阿土气得浑身发抖,挥起宝剑向玉郎的脖子砍去,剑锋将至,却又“锵”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我……我真恨不得一剑将你杀了!”
玉郎闭着眼睛,平静地等待着这一剑:“玉郎所为无愧于主人!”
阿土气得嘴唇打颤:“什么?你知不知道险些将琼霞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玉郎抬起头来,面如止水地看着阿土:“主人,琼霞公主已经死了,您不能消沉在她的死之中,做些徒劳无益的事情!主人,您是酆都城的英雄,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够了!”阿土背过身去,怒道:“你滚……给我滚!”
玉郎默默地流下了两行泪水,不知是悔恨,还是失落。他深深地向着阿土磕了一头,轻声道:“主人,玉郎……走了!”另外一只手捡起了地上的那柄宝剑,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剑影轻轻划过,溅出了纤细的血雨,洒落尘埃。玉郎倒在了血泊之中,他死了。他没有争辩自己的清白,却以这种方式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阿土猛然回过神来,一颗心被瞬间击得粉碎。他一下子扑到玉郎身边:“玉郎~你这是为什么!”
可惜,此时的玉郎却再也听不到阿土的呼唤,安详地闭着眼睛,永久地睡着了。
冷修然听到阿土声嘶力竭的哭喊,慌忙闯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颇为惊诧。
阿土木然地道:“冷叔,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冷修然喟然叹道:“主公,玉郎认为他所作所为是对的?”
阿土泣不成声,点了点头。
冷修然道:“玉郎是想以死换取主公的醒悟。倘主公醒悟,他便死得其所;倘若主公仍然执迷不悟,他便即使活着,也毫无意义。所以,他从进门那一刻起,就抱了必死之心。”
阿土怔怔地望着气绝的玉郎,捶胸顿足,无限的懊悔涌上心头:“冷叔,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冷修然怆然道:“主公,玉郎说得没错,您是酆都城的英雄,不应该始终沉浸在琼霞之死里而无法自拔。现在您需要做的,就是给老城主、琼霞和玉郎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