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七天没有收到金子心的军情,百里牧云便知是出事了,以陶泽的手段金子心必然难逃一死。只是他千叮咛万嘱咐切莫去找墨兮,不知她到最后有没有遵从旨意。
千万不要让墨兮知道一切,不然以她的性子必然做不到袖手旁观,到时不过又是让她费神伤心罢了。
金子心虽然做过许多错事,身份也特殊,但她哭着喊着“因为我爱您啊皇上”时,百里牧云却对她的悲伤感同身受,只可惜,她一片痴心实在错付,百里牧云心里除了墨兮,再放不进任何人。
遥遥一杯清酒,便当送她好走。
“你曲子倒弹得与你主子有八分像。”百里牧云握着茶盏斜靠在榻上,慵懒地姿态透着莫名的疲惫之态。
珥玉神态拘谨,头也不敢抬,只抱着“绿尾”抚下最后一根弦,听着余音袅袅绕梁,说道:“主子技艺精湛,抚曲堪比仙乐,奴婢不敢与之相比。”
百里牧云有些出神,那晚过后的第二天,果然上官绾绾就带着珥玉来御书房侍候了,那个跟在墨兮身后俊俏的丫头,被磨砺得皮肤粗糙,一双纤细的手常年泡在水中,做着粗活,指节变得粗大,也不再灵巧。一看到珥玉,曾经与墨兮有关的所有事情便带着甜蜜与酸涩齐齐涌上心头,百里牧云差点要忍不住泪流。
“珥玉啊,你说你家主子会不会怪我?”百里牧云放下茶盏问道。
“主子不会的,主子是这世界上最爱皇上的人了。”珥玉红着脸,鼓足勇气说道,是的,墨贵妃娘娘是这世上对皇上最好最好的人了,所有她一定会原谅皇上所有的误解与伤害,但是,正是这样,珥玉才难过。
“对,墨兮是这世上待朕最好的人了,只是朕明白得太迟了。”有些伤感的闭眼,不曾想有一天,自己竟只有对着一个下人,才敢说出心思,墨兮,你身边的人也不凡呢。
“不迟,只要皇上将主子接回来,一切都不迟!”珥玉突然跪倒替墨兮求情,泪水盈盈,紧紧抱着胸前的琵琶,她多希望自家主子早些回来,举目四望,整个皇宫她只有主子一个亲人,孤苦无依。
“好大胆的奴才!”花镜缘的声音突然乍起,脸色阴沉地走进来,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珥玉,吓得珥玉生生逼住泪水,不敢再说话。
百里牧云眉头不着痕迹一敛,说道:“你先下去。”
与花镜缘一起来的,还有林木樨与王伯瀚,但见王伯瀚弯身说道:“皇上若真的要接墨贵妃回宫,臣以为此时已是最佳时机。”
“王伯瀚你在说什么!”花镜缘怒喝一声,说好此来只是汇报军情,王伯瀚此时却在做什么?
“说下去。”百里牧云坐直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几人,他也好奇,王伯瀚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