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点头,给他点选了一队侍从,令他快去快回。
审配此时脸色已经不好看了,只是现在袁绍思子心切,亦不敢多嘴,袁绍的性格他实在太明白了,虽然好谋不断,可是若有些下了决心的事你若是去阻止,恐怕会遭来无妄之灾,况且他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毕竟现在战争已经结束,派出一个使者去索回自己的儿子,还有什么可反对的。
他只好抿嘴不言,看了一侧的袁尚一眼,袁尚亦是心急如焚,只是在袁绍眼前,却仍装作强笑的模样,不敢表示出丝毫的不安。
辛评拜别了袁绍,星夜赶赴青州,只七八日功夫,便抵达了临淄。
此时高谨驻军临淄,不断的消化青州,除了分派官员,还有张榜安民,一方面又说降俘虏,收拾人心。
听说辛评前来,高谨立即召辛毗问:“辛评可是你的兄弟?”
辛毗道:“正是,吾兄愚忠袁绍,这一次想必是来做说客,请主公放归袁谭。”
高谨笑了笑,对辛毗道:“辛先生希望我放了袁谭吗?”。
辛毗正色道:“于私,辛某与袁大公子有旧,自是希望主公能放了他,于公,放归袁谭对主公亦无害处,恰恰相反,还能得到好处,辛某以为,主公该放。”
高谨哈哈一笑:“是吗?来,说说看,放了袁谭有什么好处。”
辛毗道:“袁绍要换回袁谭,必然会给出交付的条件,要钱财还是粮秣还不是主公随口说的算?除此之外,袁谭此次为袁尚所害,若是回到河北,必会报仇,两袁相争,岂不是主公最为得利?”…。
高谨其实早已想过这个问题,若是没有袁谭,袁尚成为继承人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而放回了袁谭,恐怕又是一番明争暗斗了,河北的文臣武将恐怕都要卷入这个是非之中,这样的斗争绝对是你死我活,河北一乱,就会给高谨可趁之机。
只不过袁谭毕竟是一条大鱼,就这样放回去,似是不妥,这件事恐怕还得吊吊袁绍的胃口。
辛毗岂是没有看出高谨的心思,低声道:“主公莫非是想拖延时日吗?”。他正色道:“某以为如此做大大不妥,若是平日换作其他人,主公这样做无可厚非,不过袁谭却是不同。”
他顿了顿,说出理由道:“袁绍此人一向摇摆不定,今日下决心索回袁谭,说不定过几日听了谁的劝说,又会改变主意,到时候主公还放不放袁谭?除此之外,袁尚深恨袁谭,定然是不愿意袁谭回去,或许会设下什么阴谋。夜长梦多,主公应当早做定夺。”
高谨点了点头,辛毗的话分析的倒是有道理,笑了笑道:“看来我不得不立即送这位袁大公子回河北去了。”
随即高谨才准许辛评来见,辛评见礼之后说明来意。高谨故怒气冲冲的样子道:“袁绍狗贼侵犯我的地界,我未和他算账也便罢了,他竟还有脸面来索要俘虏,回去告诉袁绍,要人,大可以再引大军来,以河水为界,再战一场。”
辛评连忙道:“胜负已分,东武侯何必再起战端?”
高谨微微一笑:“当时我也不愿有战事,偏偏是袁绍定要挑起,怎么,现在你们倒是不言战了,未免令人笑话。”
辛评正色道:“东武侯,辛某前来乃是为了言和之事,为何东武侯却屡屡口出狂言,这难道就是东武侯的态度?若是如此,某只能回到河北,将此话传之大将军,大将军虽受小挫,可是河北四州丰饶沃土,人口数百万户,带甲之士数十万众,良将精骑数不胜数,东武侯要战,河北亦可奉陪到底。只望东武侯莫要后悔。”
高谨冷笑一声:“好锋利的口齿!”随即脸色缓和下来,扑哧一笑,道:“辛先生请坐下说话,正如先生所说,胜负既已分了,再言战也没有任何意义,先生要索回袁谭,总不能不付出一点代价?不少字”
辛评道:“只是不知东武侯需要什么?”
高谨倒是并不漫天开价,凡事要量力,凭一个袁谭,他是不指望袁绍割让一个并州、幽州什么的,想都不必想,至于银钱,高谨有的是,他一人垄断了全天下一半的盐池,单这份收入便不必再为银钱担心,倒是粮秣有些不足,徐州到处招募流民,一下子便吸引了数十万人从各州涌来,而这些人就算开荒,也必须是来年才能种出粮食,今年的粮草就有点儿短缺了,虽说这个缺口不大,熬一熬也能过去,可是既然有人白送,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高谨打定主意,道:“河北可有余粮吗?”。
辛评听到一个粮字倒是松了口气,他最害怕的就是高谨提出要土地,土地是断然不会给的,袁绍宁可牺牲掉袁谭,恐怕也不会让高谨军进入河北,若只是粮草这便好办了。河北沃土千里,每年的粮草囤积在仓库之中也用不完,再加上这几年袁绍的经营,拿出一点粮草出来还真不吃力。
辛评连忙道:“不知将军要多少?”
“五十万担!”高谨伸出手指,显得十分认真。
辛评不由倒吸了口气,五十万担绝不是个小数目,这可足够十万户人家吃上一年的了,河北虽然存有许多积粮,却也不是这样送人的,更何况这些粮食要筹措,要调度,还要运到青州,恐怕所需要糜费的就不止这个数目了,至少需要耗费掉一百万担才行,这恐怕袁绍很难答应。
辛评摇摇头道:“东武侯未免狮子大开口了,河北最多拿出二十万担出来,再多,就算吾家主公愿意,恐怕也筹措不出。”
高谨开出五十万担,原本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罢了,二十万担粮草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倒是正中他的心思,因而点头道:“粮草什么时候能够运到?”
辛评道:“东武侯一旦交了人,粮草自然也就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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