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尊,我们……啊,使尊,你的手……”这个人惊魂末定,刚要开口,却赫然发现黑衣人的一只左手竟然有一半不见了踪影。
黑衣人看了看自己只剩下半截的左臂,目光阴沉如水,他开口道:“叶重云的日月轮由日月精华凝炼而成,数万年前就曾令人闻风丧胆,只是没想到他跌落一个大境界后,竟然还能用他的本源催发出如此威力。”
幸存的这个人暗自庆幸,在那日月轮毁灭般的攻击下没有伤到一根毫毛,这的确不是一般的幸运,也不看看连使尊这样的强者都断了一只手,其余三十余人更是连命都丢了,要知道,那可全是天神境中后期的强者啊。
“使尊,听说这疯道人最近收了一徒,使尊要找的东西,一定就在他那徒儿的身上。”这个幸运的家伙开口道。
黑衣人神念扫了一圈,确信没有丝毫遗漏,看样子疯道人早有准备,把他这徒弟藏起来了。
“许三。”黑衣人突然开口唤道。
“使尊有何吩咐?”许三谄媚问。
“这一次的任务,我们损失很大,上面问起来……”黑衣人开口道。
许三一个激灵,立刻道:“那都是这些该死的家伙贪功冒进,对使尊的交待置若罔闻,他们死不足惜。”
黑衣人满意的点头,许三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这时,黑衣人突然抬手掐住了许三的脖子,在他惊骇的目光中,开口道:“他们是死不足惜,但是这不是说明我这领队的使尊无能吗?再说,你毫发末伤,本使却断了一臂,这也说不过去啊,倒不如说是叶重云太过狡猾,又拥有恐怖的灭神古宝,以他的生命本源催动下,你们所有人都死了,而本使也受到了重创,怎么样?这个说法是不是更完美啊?”
“不……不要……”许三眼珠子暴突,嘴里却仍旧哀求着。
“咔嚓”
许三的脖子被拧碎了,一股庞大的能量冲入他的脑袋,将他的脑袋绞成了一滩血水。
黑衣人再三环顾,身形如同一缕黑烟般消散。
而不久之后,一道身影化为一道白色闪电瞬间出现,这是一个一头白发的女子,是疯道人曾拜托她将楚南带走的那个女子。
穆敏敏看着化为一片死寂之地的疯魔谷,她的俏脸惨白,樱桃小嘴哆嗦着。
“姐夫……”穆敏敏喃喃叫着,神念蔓延,但却察觉不到一丝生机,只有疯道人自爆时惨烈的灵魂碎片还在波动着。
就在这时,穆敏敏嘴里喃喃念着什么,手上凝出几个太古手印,蓦然一阵风吹过,天空中竟然出现了扭曲的影子,她一眼就看出了其中之一就是疯道人。
疯道人手持着日月轮,光芒万丈,尽管身形光芒都扭曲得厉害,但那种一往无前,有你无我的疯戾之意却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
“砰”
疯道人自爆了,随即就是那日月轮散发出来的毁灭之光。
穆敏敏捂着嘴,泪流满面,她的心里泛起了无尽的悔意,若不是她任性,若不是她心中有恨,也不会这样。
“无论是谁,我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穆敏敏咬牙切齿。
这时,穆敏敏突然想起了疯道人的徒弟楚南,这里死亡的气息里没有他,肯定是疯道人将他隐匿起来或者送走了,姐夫已经死了,怎么也找到他的徒弟,算是完成他的遗愿。
穆敏敏神念扫了几圈,同样是没有什么发现,随即电射而去。
天色破晓,这方圆千里之地的山脉因为浓郁的太神境强者散发出来的煞气与死寂之气,令得这里没有任何动物敢靠近。
过了不久,始有一道道身影接近,他们也只是在外围穿梭,战斗的核心区域他们也不敢太靠近,否则煞气与死气入体,可不是闹着玩的。
“唉……”叶重山重重一叹,心中苦涩,再怎么说,疯道人也是他的弟弟,这本是一个惊才绝艳的天才,曾经被当成叶家中兴的希望,但最终不仅被家族除名,还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却是可惜那楚南,那小子可是碎涅之体,虽然筑的是蕴彩神基,但前途无量,没想到随疯道人一起就这么陨落了。”叶家一个长老叹息道。
来人很快离去,时不时的又有人前来,又离去。
郁珍珍站在这片死寂之地的外围,呆呆的看着里面,美眸蒙上了一层雾气。
“胡伯,你不是说楚南是我的机缘吗?可是他却死了,难道我的机缘就此断绝了吗?”郁珍珍如同自言一般道。
“大小姐的机缘或许已经寻到了。”胡伯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郁珍珍的身后,如是道。
“寻到了?怎么可能呢?”郁珍珍喃喃道。
“这要看大小姐自己的心了,机缘可能早被楚南带来了,只是大小姐还没察觉到。”胡伯道。
郁珍珍一怔,突然就想起了楚南那一天的话。
郁家嫡系血脉一筑神基就会在不久后陨落,根本就不是什么诅咒,要不就是逆天的霉运,要不就是有人在针对郁家,与其寻找虚无飘渺的机缘,还不如依靠自己。
“是的,没错,与其寻找虚无飘渺的机缘,我为什么不能靠自己去改变。”
“从此之后我不信天,不信地,只信自己。”
“我决定了,我要开始筑神基,我要将我的胆怯全都踩在脚底,无论是谁要对付我,尽管来吧,我不怕你们。”
郁珍珍一脸决绝的转身离去,她相信,她在楚南身上找到的机缘,就是自信。
半个月之后,再也没有人来到这片死地,它就如同这神道山脉上的一个小伤疤,很快没有人再关注,再有人提起,顶多就是几声唏嘘而已。
楚南无法动弹,他如同被塞入了一个真空的泡沫之中,除了自己意识的存在,他感觉不到任何的东西。
想要修炼,但却根本无法感应到哪怕一丝的能量,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肉身。
楚南一开始还能忍受,但很快这种极度寂寥的感觉就差点将他逼疯了。
他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他这样的状态到底存在了多久,又将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