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把你外婆留下来?”林氏正戳着瓦罐煨鸡的筷子停了下来,诧异的看着女儿。
钱灵犀狡黠的笑着,附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林氏想了想,带着三分忐忑却有七分期待的问,“这样能行?”
钱文佑在一旁用力点头,难得小女儿给个机会,让他参与家中的重大事件,他拍着胸脯做保证,“一定能成。月虹你想想,你家已经是那个样子了,你爹一把年纪,也不好真的跟你哥嫂怎样闹翻,但要是长此以往,你弟就废了。不止是他,连他儿子都跟着受气。不如就听灵丫的,咱们试试。万一能成,你弟往后有了出息,自己腰杆子硬了,日子就好过了。要是不成,就当是孝敬你爹娘,接他们出来散散心了,有啥不可?”
钱灵犀忽地皱眉,“还是有个问题,那些金子咱们都给爷爷了,家里可没多少闲钱……”
“这个我来想办法。”钱文佑很豪气的道,“不行我就再去多打几网鱼,或是去山里抓几条蛇,上回老窦还跟我说,有人就想吃那个的。”
林氏听他要去抓蛇,难免有些担心,可钱灵犀却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角,让她把阻止的话收了回来。钱文佑要担起全家的担子,这是好事,若是怕危险,做好准备工作就行了,可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那林氏也通过了,于是,就在午饭过后,熊氏要走时,林氏表示要去买些东西。送母亲一程。那钱文佑自然也是要作陪的,还带上了赵庚生。
去就去,赵庚生无所谓,可为什么还让他收拾两件衣裳?
钱灵犀笑眯眯的看着他,“万一下雨有得换啊!”
看着她那小狐狸一般的笑容。赵庚生直接把她胳肢窝一掐,“说不说?”
他还没动,钱灵犀就咯咯咯咯快笑倒了。“好啦好啦,我告诉你啦!真是的,一点惊喜都没有了。”
得知实情的赵庚生没意见了。不过却格外交待了钱小妞一句。“别跟那个姓房的走得太近,想吃什么,我回来给你弄。小白脸,没一个好东西!”
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呢?钱灵犀口是心非的答应了,把他打发出门了。
等到天黑,钱文佑才慌慌张张的回来,四处跟人说是岳母在路上突然犯了病,这会子由林氏陪着在外头住下了。
他家里有一堆的孩子走不开。便托了人去向林家报讯,请他家赶紧派人来瞧瞧。
一般的老夫多少都会偏爱少妻一些,林老爹也不例外。听说熊氏病了。连忙就要带着钱去,林家那几个大的儿女自然不悦。百般阻挠。可钱文佑托的人把话说得明白,说岳母是在他家犯的病,他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一概费用就由他出,只让人来,不需要带钱。如此一听,林家那几个哥嫂方才消停。
可林老爹仍是把自己私藏的一点小私房带上了,火急火燎的赶到钱家。亲娘出事了,林守业当然也想来,但林家几个哥嫂防得贼紧,不肯让这爷儿俩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林守业只得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
林老爹虽觉寒心,可能有什么法子?儿子大了,他已经老了,既无心争,也没这个力气去争了。只想过几年安稳日子,平安终老而已。独自一人到了女婿家,钱文佑却冲着老泰山呵呵一笑,迅速把老人家带去了某个地方。
钱彩凤背地里跟妹妹咬耳朵,“你说这样,真的能成么?”
钱灵犀嗤笑,“若是那家人但凡有一点良心,念着外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来看一眼,这事就绝对成不了。可是他们没来,这不就成了?”
钱彩凤想着有理,忿忿的道,“该!外公外婆受苦受累了大半辈子,这会子在外头歇歇也好。横竖在成师公的地盘上,看谁敢去生事!”
那是。钱灵犀呵呵一笑,等着看戏。
林老爹跟着女婿到了小莲村北方,一个名叫芍药岭的地方。那儿独特的地理位置,孕育了千姿百态的芍药,每逢春光明媚,正是芍药盛开的时候。站在田边,看着各家花棚里各式各样的芍药竞相开放,香气袭人,引得蜂舞蝶忙,林老爹顿时就觉得眼明心亮,说不出的畅快。
钱文佑看着老岳父眼中的惊喜,乐呵呵的告诉他,“这儿有我师父的一个花圃,平常便租给来往买花的客商,还有游人来住。爹,您在这儿跟娘好生住几天,那房租什么的,我们都已经交了,饭菜也都是现成的,您二老就安安生生的在这儿享几天清福就行。”
林老爹很是感慨,自家亲生儿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反给女儿女婿做了。那个女儿,还是在家中不得宠的小闺女,这让他心里在欣慰之余,又倍感难过。
老头儿年纪虽大,可一点都不糊涂,当即就想到一事,“文佑啊,那爹再拜托你一件事,你能把月虹她弟弟想法也弄来么?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一点手艺没学着,我要是哪天走了,都合不上眼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