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白马过境般飞快流逝。

弥仙的日子依然继续,为了过好日子,她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小哥哥的眼色。不说对方不喜欢的事,不做对方不喜欢的事。在他脸色变沉的时候,她最好也跟着沉默,是完全的沉默,不可以发出奇怪的声音,比方说肚子叫。

即使如此,她还是被关过不少次。他开心的时候,会对她很温柔很温柔,不开心的时候,不会打她骂她,却会关她。

她的世界中仿佛就只有他,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外面的花园。

因为那些跟着去上学的时候,那些小哥哥秀姐要跟她玩,老师也喜欢找她说话,她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很开心。

然后,回来就惨了。

她只出去过一次,从此之后,再也没有。

一直到十二岁这年。

“要不要出去玩?”看着弥仙,他突然问到。

弥仙看着他,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后才点头。

然后他真的带她出去了,参加一个朋友之间的聚会。

他有很多的朋友,但是,弥仙不喜欢他们。

套句现代人的话,就是狐朋狗友。

他们去了一家酒吧,包厢里已经坐满了人。那群人看到他牵着她的手进去之后,全都嘘嘘出声。

眼睛也不断的往她身上瞄,弥仙很害怕,怕他生气。

但显然没有,他看上去很自豪,笑嘻嘻的冲那群人炫耀。

“这是我的宝贝,怎么样?”他这么问到。

“太精致了,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借我玩些日子怎么样?或者直接还给我,你想要什么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全都满足你。”一个少年突然说到,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弥仙,眼中的神色是她所不喜欢的。

然后。那个人身边一个女的推了他一下道:“你变态啊,她这么小,恐怕才十岁。这样的小姑娘你都下得了手,太变态了。”

其实,这个时候的弥仙已经十二岁了,但是她天生脸嫩又长的小,没办法。

周围的人跟着吐槽,不过也有人跟着让他出价。

他一直在沉默。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整个包厢中。

然后,他慢慢的站起来,拿起桌上的那瓶刚开封的啤酒,“砰!”的一声巨响,那个第一个开口,也是叫的最欢的人,头上已经开花了。

男人仿佛觉得这样还不够,又拿出了一个瓶子。

这回众人反应过来了,迅速的把人拉来。

最后,这场聚会不欢而散。回到家里以后,弥仙不敢看他的表情。

他伸出手。弥仙以为他要打她,害怕的躲了一下。

他的手落空,身上的阴郁之色更重。

随后,再次进入了熟悉的小黑屋,弥仙却放松了下来。这里起码没有那个人。

只是她没想到,原本最多只是五个小时的禁闭,这次竟然五天。除了放了两次的水进入房间,再也没有其它。

而且,弥仙想要解决生理问题也没办法。最后只能憋着,实在憋不住,只好在角落里解决。

那三天才是真正地噩梦,第一次进入小黑屋时的窒息感再次包围全身。

肚子空空的,第三天的时候,仿佛有股火在里面烧,非常难受,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是,意识却还非常清醒。

弥仙觉得自己魔障了,看着幼小的自己躺在地上,那么无助,那么迷惑。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如同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阿爸阿妈消失了,她反而出现在了这里。

小弟早就已经从阿妈的肚子里出来了吧,不知道长得和她像不像?

阿妈晚上还会不会哭,还会不会揪着阿爸的耳朵让他别抽烟了。

阿爸会不会像抱她一样抱起小弟,然后把他抛高高。

那山那水那屋那人。

她就是回忆着这些昏迷过去的。

最后她虽然出来了,也在房间里躺着一个多星期,医生说,起码需要一个月才能调养回来。

十五岁那年,她看到了他的父母都回来了,满脸的疲倦。除了他们,还有他的叔叔舅舅,一大帮子,有的见过,有的没有见过。

她就躲在楼上,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她怕如果自己出去的话,他会生气。

他们说了很多话,但是她有听没有懂。

十五岁,应该已经懂了不少事。但是她没有。

除了小时候的记忆,小时候明白的事情,其他的,都不懂。

她只是看着他们,好像在为什么事焦虑,吵架。

她看到他一直坐在那里,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