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的人除了极少数是普通人考武举考进来的,大多数都是功勋贵族之后,身份都不低,加上他们背后的家族跟自诩清流的那些文臣牵连较少,所以并不怎么怕范家。
元渐也不怕范家,只是陛下只下令抓王氏父子,并没有对范家这桩案子做出指示,按理他不该多管闲事,但是元渐见那脸色苍白的妇人和两个瘦巴巴的孩子还是于心不忍,点了点头同意了。
“都带上吧。”
妇人千恩万谢地跟起了身,王耀宗的妻子见这母子三人也是可怜,虽然自己身上还有伤却还是主动帮妇人牵了那个年纪稍大些的孩子,让妇人专心抱着怀中的幼儿。
在场的书生们见这两个可怜女子相互依持着跟随禁军离开,都忍不住感叹。
万山书阁中,之前留在楼下守门的车夫上楼来向李毓禀报。
“主子,皇帝的车架本来已经到了山门处,听人禀报了闻道院中发生的事情之后又摆驾回宫了。”
李毓闻言神色很镇定,他淡淡颔首吩咐道:“知道了,你下去继续盯着。”
“是!”车夫立即又退了出去。
等车夫的身影消失不见,李毓笑看了贺林晚一眼,“你知道那位陛下今日会来?”
贺林晚摇头道:“我只是猜测,以那位陛下的性子有可能会来,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他来了也好,省了我们很多事。”李毓笑着说。
贺林晚想了想,“高钟氏那边……没有问题吧?”
高钟氏就是刚刚戴孝的妇人,是李毓的人安排的,贺林晚之前知道的并不详细。
李毓看着贺林晚故作伤怀地说,“你是担心我为了对付范家,故意害死高家一家子嫁祸给范家?阿晚,你怎能如此想我?高钟氏一家确实是被范家所害,只是犯案之人并非范氏子弟而是范家嫡支一个出嫁庶女手底下的管事。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算冤枉了范家,若不是借了范家之势,一个庶出之女的家仆那有杀人夺产的本事?”
贺林晚知道范家的家风其实算是好的,但是树大根深,枝繁叶茂,一个家族家风再好也总有害群之马,当初她杨家被清算时不也被人揪出了几个犯了事的远亲?所以李毓要找到一两桩事来坑范家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贺林晚见李毓看着自己难过的样子,虽然知道他是装的,也还是大度地安抚道:“我自然不会如此想你,你行事向来妥帖,一般人都比不过。”
李毓弯了弯嘴角,“你真如此以为?”
贺林晚看向窗外,王厚德父子被禁军带走了,范允也离开了,闻道院中的书生门在老山长的安排下也陆陆续续离开了,原本热闹的问道院中现下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贺林晚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虽因我之故与范允敌对,不忍破坏万山书院这场他主持的学会,所以才安排人在学会快结束王厚德讲学时才闹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