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传武虽然平日里并不怎么信鬼神,但是今日的事情实在诡异,所以他惊惧之下没有立即开口否认,于是错过了最佳的否认时机。
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贺家二老爷说的话想必是真的。
无计可施之下贺传武不由得转头去看魏氏。
魏氏只是一开始惊讶了一下,之后她的脸上便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了,在场所有人之中,除了事不关己的贺林晚她是最冷静的。
魏氏没有与那“贺传志”争论,反而转头看向了老夫人,恭敬地问道:“母亲,此时你知情吗?”
老夫人还是懵的,想也没想就摇头。
魏氏又看向二夫人,语气温和地问:“那二嫂知晓此事吗?”
二夫人犹豫了一瞬,擦着眼泪道:“相公临行前夜被父亲叫走了,我第二日送行的时候才与他匆匆道了别,他还来不及与我说这些。”
二夫人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是知情的,这些道士是她和老夫人找的,她若是说自己知道会被人怀疑是她在暗中捣鬼。
魏氏点了点头,笑了笑,“这就奇怪了。伯府继承人竟然在三十几年前就已经定下了,而这件事当时身为候夫人的母亲不知情,后来成了伯夫人的我不知情,就连身为继承人母亲的你也不知情。原来这朝廷封下来的爵位继承起来竟是这么随便的吗?”
魏氏此言一出,围观之人也都纷纷点头,觉得有道理。
贺传武也反应过来了,含糊地说:“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消息来此装神弄鬼,我只记得两位兄长随父出征之前我们父子四人在一起喝了几杯践行酒。”
贺传武没有直接否认自己说过那些话,但是他在暗示即便那晚说了什么也是喝醉了的一句醉言,当不得真。
二夫人脸色沉了沉。
“贺传志”沉默了一瞬,说道:“你承诺过的事自然可以不认。我虽是阴间之人,不得过问阳间之事,但因当年我为大周立下过战功,又因救紫徽帝君而亡,有功德在身,上天入地自然都有我说理之处,三弟你好自为之吧。”
“贺传志”说完这一句,仿佛今日显灵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又翻着白眼倒下了。
贺传武听到“贺传志”临走的威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围观之人看戏看到这里还意犹未尽,不由得互相交头接耳交换心得看法。
魏氏径直走到老夫人身边,扶了她的手臂说:“母亲,您病体刚愈不易过度操劳,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老夫人看着倒在地上的“贺传志”还不想走,想要挣脱开魏氏的搀扶。
魏氏善解人意地小声道:“母亲真觉得他是二伯?要不我让人抬了他回府,以后就让他在母亲面前伺候。听他所言,他在地府的地位不低,想必时不时借个尸还个魂来阳间尽尽孝,阎王爷也不会太过为难。”
老夫人神色僵了僵,拒绝道:“老二已经入土为安多年了,还是不要让他两界奔忙了吧。”
魏氏笑了笑,从善如流地说:“那就听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