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至此,已经很久未曾在夜里惊醒,孟苑也不好解释,只是摇摇头说:“没事,大概最近事情太多,有点心烦了。”
“那有件事小姐可以高兴高兴了。”玲珑神秘兮兮道。
孟苑不由一笑:“你这丫头,跟扶风学得越来越古灵精怪了,且说说你有什么事可以让我高兴。”
玲珑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今日全福跟奴婢念叨,说是去前宅取东西的时候听见管家吩咐下人,管家说明日端王殿下会过来,相爷要在府中宴请王爷。”
孟苑美目一凝,随后似笑非笑道:“好你个小丫头,你怎么知道王爷过来我就会高兴?”
玲珑一脸正直道:“这不是端王殿下替小姐除掉了府中的危险吗?相爷要宴请王爷,奴婢私心想着,小姐定然也是想谢谢王爷的,所以就……”
孟苑捏了捏玲珑圆嘟嘟的脸蛋道:“你也敢揣测我的心事了,看我不罚你,叫你下次还敢。”
玲珑求饶道:“奴婢不敢了,小姐可饶了奴婢吧,时辰也不早了,小姐快点休息,好养足精神见王爷。”
孟苑被玲珑说得心头桃花全开了,灯火下小脸蛋红扑扑的,若是赵琛见了这一幕,该是不顾现在是深夜,必然要飞奔过来的。
其实,赵琛此刻也还没入睡,他正在书房中跟云水和尚下棋。
两人这盘棋从中午下到现在,仍是没有分出胜负。
星沉站在一边眼巴巴看着,虽然面上不显出分毫困意,可心里头早就已经睡着了。
凌晨时分,这盘棋终于告一段落,以云水和尚获胜为结果,他笑得有点揶揄道:“王爷,您不专心。”
赵琛把玩着黑子道:“我有吗?”
“或许王爷自己没感觉,但贫僧知道,您一直在走神。”云水讳莫如深道,“时辰已经很晚,明日王爷还要赴宴,贫僧就不耽误王爷休息了。”
云水起身要走,星沉挺直了腰去开门,云水谢过他,两人互相见礼,然后赵琛也跟了出来。
月朗星稀,倒是个好天气,白天怎么还不快点来?
“王爷?”
赵琛淡漠看去,“嗯?”了一声。
星沉咳了一声道:“王爷,天夜已晚,您该就寝了。”
赵琛意兴阑珊:“时辰过得太慢,这盘棋下来,竟还是夜里。”
星沉嘴角都要抽歪了,赵琛不由道:“你病了?嘴怎么回事?有病就去治,让其他人替你当值便是。”
星沉尴尬道:“没有,属下很健康,王爷也该好好休息,这样天亮了才有精神。”
赵琛负手而立,轻笑一声道:“一个个都劝本王去睡,本王看你们困了才是真。”
星沉惭愧抱拳,赵琛很随和地回去睡觉了,可折腾了一晚上还不够,继“端王殿下兴奋得一宿没睡着觉”之后,他又开辟了新路径。
这不,一大早的,下人们才刚上工,王爷就风风火火地起了床,叫了满满一屋子人,让他们给看看今天穿什么比较合适,毕竟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未来妻子约会,虽然有个未来岳丈夹在中间捣乱,但也比之前几次偷偷摸摸的强。
星沉和一干侍卫站了一排,表情好像接受检阅一样庄重严峻,在看完丫鬟们举着一件件昂贵的锦袍转了一圈后,整齐划一道:“王爷穿哪一件都非常俊美!”
相府,孟苑穿了件雪白的裙衫,外面披了件大氅,天上开始飘雪花时,赵琛才姗姗来迟。
正午时,天气依旧很冷,孟苑走在路上呼出的空气都是白的。
今日父亲宴请赵琛在府里用膳,美其名曰是感谢他替相府揪出了居心叵测的妾侍,但他肯让赵琛来,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原谅。
之前这位可是因为被“捉。奸”的事而上了黑名单,相爷肯大发慈悲地主动邀请他,别说是吃饭了,就算不给饭吃他也会欣然赴约。
“王爷来得可真早。”孟丞相站在一边,双手交握揣在袖子里,老神在在地挤兑道。
赵琛的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咳了一声道:“丞相等久了?”
“哪里,刚刚出来,未曾久等,王爷快请进吧。”
倒是我家那丫头等得心急了,孟丞相不太情愿地在心里补充。
孟苑走到前堂一半时,就看见父亲与赵琛并肩往里走。
她连忙退让到一边,等他们走到她面前时,柔柔地说了一声:“见过端王殿下,王爷长乐未央。不知王爷驾到,臣女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赵琛只想亲自扶起她,不过碍于丞相大人那双炯炯有神的眼,还是……算了。
“起来吧,不碍事,天儿冷,快进屋吧。”赵琛盯着她道。
孟苑又给父亲行了个礼,这才低眉敛目地站起来,跟在赵琛和父亲的身后慢慢走。
苏寄尘听闻今日相爷要宴客,也对客人身份略知一二。林氏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他这门客可是亲眼看着大理寺带走了人,只是没出现在主人家面前添堵。
抱着一种微妙心理,他站在假山后悄悄观察来客,全程目睹了孟苑如何急切地去迎接他,他又是如何目光如火地望着她。
他心里悄悄滋生出一个萌芽,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那芽儿长得很小,很不起眼,可当它成长起来,将是无法掩盖的滔天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