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就有考虑过一旦个人穿梭设备能够投入战争会对人类和虫族之间的战争局势有什么影响,当时就有了一些思路,刚才在路上我已经把大概的构架搭建好了,只差进行实验。”安怀春说。
之前把贫民安怀春嘲讽了一脸的土豪图兰,此刻作为一个学力上的普通人被学神安怀春嘲讽了一脸。
于是他夹起盘子里最后一块肉,一口吃了。
安怀春:“你!”
图兰一脸我什么也没有做的平淡表情,“我怎么了?”
他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夕阳下,他每一根银发映着恒星的余晖闪闪发亮,同时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表象出优雅的仪态。
慢条斯理做完这一切,他才对安怀春做出了一个邀请坐下的手势。
“安,我们来谈一谈正事吧。”
“……”安怀春被噎住了半晌,回道,“图兰,你还知道这是谁的办公室吗?”
正事前短短的调侃结束了。
在窗外的夕阳下,联邦的两位将军正襟危坐。
安怀春首先说话。
“对于马丁上将的刺杀,你怎么想?”
“愚蠢。”图兰元帅用两个字完成了他的评价。
片刻后他才解释他的评价,“出乎意料的愚蠢,以致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想要刺杀我和你,还是故意把旧世家党的把柄送过来。”
安怀春和他交换了一个有少许不安的表情。
“马丁简直就像被人故意设计好一样撞上来,让我不灭了他都心中难安”图兰继续说,“然而灭了他,我也一样难安。”
“说不定是巧合……”安怀春叹息地说。
“我的大数学家,你这次得出得答案难不成是一组随机数列?”
“……不,”安怀春缓缓说,“……不像。”
他说的并非是完全判断的不是,而是模棱两可的不像。
银发的元帅诧异地挑起了一边眉尖。
他发现安怀春又陷入了视他若无物的钻牛角尖中了。
于是他只能再次换一个话题,“安,你觉得战争到底是谁?”
“我和你都认识的人。”中将阁下马上给出他的答案。
然而这个答案没有什么卵用,图兰确信世界上安怀春认识而他不认识的人十个手指头就能数完。
“他就潜藏在政府中,改革派出身,表面上是个遵纪守法的联邦好公民,私底下是个战争狂热分子,对任何事物都有操纵欲,并且热爱地球中世纪哲学和天主教。”
说到这里安怀春一顿,“这些都是整合了政府和军队的特务情报,从第一次人虫战争到现在的战争神教寻找到的一切蛛丝马迹判断的,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
“……范围呢?”图兰问。
安怀春露出一个苦笑。
“经过了五次排查,名单上依然有一万人,其中包括了我们刚刚下狱的总统先生。”
办公室里再一次安静下来。
直到茶几上的茶水不在冒热气,图兰摩挲自己的下巴,才突然说:“不会是李道林。”
“你确定?他的嫌疑在一万人中也是中等偏上呢。”
“不是他……李道林做事总透着一股蠢劲,就算能够用藏拙来解释,我也不认为是他。”
图兰一口饮尽冰冷的茶水,放下杯子,“李道林支持战争,仅仅出于虫族不灭,人类无宁日这一个理由,所以他虽然是主战派,却从来不是战争狂热分子,当时他能和凯瑟琳相谈甚欢,也是因为他们两人一样期待着和平。”
“虫族不灭,人类无宁日,”安怀春扶着额头,“战争从来不是我想要选择的。”
“……不过,和虫族的战争确实是一个契机,联邦至此衰落的轨道中脱离。”
“我并不觉得如此,如果没有改革派带领着民众亿万人众志成城奋发向上,就不会有今日的联邦,人才是联邦改变的契机,而且……那些徘徊在星河中的亡魂,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庭,那些痛苦和血泪,就应该被忽略过去吗?图兰,我或许永远不能理解你们这些上等人的想法呢。”
安怀春想起那个把他拖进军队,自己却在战争初一爆发时就成为第一批牺牲士兵的朋友,摇摇头。
“最适合我的职业从来不是将军,而是个体户小老板啊。”
“瞎说,”图兰元帅撇嘴,“最适合你的明明是数学家。”
“……也有可能,我十三岁的时候,也拿到过永明青少年数学杯的金奖呢。”
恒星彻底被地平线淹没,两位将军一起看着最后的火烧云。
智能灯在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前绽放开柔和光亮。
图兰勾起嘴角。
“我们在这里谈论也没有什么用,安,期待你的请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学生,能带来好消息吧。”
***
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鄀九州正从下水道的淤泥中钻出来。
“啊呸!”他恨恨吐出嘴里的泥浆,然后迷茫看着眼前,“我这是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