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可担心了。她这次回来可是要扭转战局的,但自从师姐住下,就见天的被缠住,几乎什么都干不了,让她很是烦躁。但更让她料不到的是,楚离发现自己并不排斥与赫连霂肌肤相亲。她几乎夜夜与赫连霂同榻而眠,反而深觉安宁,睡得可香。每天早晨,赫连霂都醒了,她自己还睡得正沉呢。
这天,听说京城的崇玄署出了件大事。掌管寺庙的僧官无缘无故死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死了就好好葬下不就完了?但是问题出在,崇玄署的人说,这是因为皇帝政令不仁,犯了天谴,所以降罪于民,以僧官的命来警告皇帝,当清君侧,除妖道。
如今这时候,正是皇帝“听从”了国师楚离的进谏,严格规制天下寺庙,包括建寺规模和寺庙人数,甚至是僧侣年龄。青壮年要想出家,须得先去战场。于是引起不小的骚动。崇玄署的案子一出来,老百姓以为是天降罪于民,但拓跋焘心里清楚,这绝对是有人从中作梗。
“好大的胆子!”拓跋焘脸上阴云密布,竟然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想要以天罚之名来威胁皇帝,这不是找死吗!
然而即便如此,拓跋焘也不能鲁莽行事。他首先要安抚百姓,就算安抚不了,这事儿的责任也绝不能落在他自己身上。“君侧、除妖道”摆明了就是针对国师楚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拓跋焘决定赌一把。他要看看,国师楚离是不是真有异能,是不是当真能让人长生不老。如果不能,那就只好兵行险着了。
眼见着立秋将至,拓跋焘特地摆驾国师府,邀请国师一同前去城南天师道场。那是当初为寇天师所起的恢弘建筑,当世罕见。
楚离听到这个案子的时候,就觉得不妙。又见拓跋焘亲自前来,便更觉不好。她心想,这绝不能去。如果去了,只怕就要明目张胆被推成靶子了。不如称病?
“不可不去。”赫连霂手搭在她腰上,轻声道,“你不仅要去,还要大张旗鼓的去。”
楚离紧皱眉头,“师姐,我这一去,就是自找死路。”
“相反,你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赫连霂道,“一直以来,你都是众矢之的,你是老百姓眼中的妖道,老百姓要除的是你,所以你躲,是躲不了的。”
“那就迎上去找死吗?”
“听我说,离儿,”赫连霂神情严肃,“你记住两点,一,你不是天师道的人,去天师道场于理不合。二,你要在天师道场上给高平公说情,力求让皇帝放了高平公。”
楚离何等聪慧!赫连霂只是简单两句话,就让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惊喜不已地抱住了赫连霂,“师姐,你太聪明了!”
赫连霂没有说出口的计策其实和楚离原来的算计不谋而合,都是移花接木暗度陈仓之策,简而言之,就是把这个替罪羊换人——最合适的人自然就是崔浩。
一来,天下人皆知,楚离当初朝堂之上言辞凿凿,声称自己并非道门中人,所以而今去天师道场主持活动根本于理不合。真正该去的人,应该是崔司徒,毕竟崔司徒是寇天师的弟子,如今寇天师不在,最有威望的崔司徒理应当仁不让。可问题就出在,去的人不是崔浩,而是国师。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第二步了——救高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