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本来是要前来和觉罗氏问安一声的,可惜,在门口,就听到了这么一出,心中的震惊可想。当然了,对于乌喇那拉氏口中的那些指责,他是不会认的。
嫡福晋是不同的,那是要相伴自己一生之人,至于其他的,不过是些生孩子和解闷儿的玩物罢了,怎么可能没了她,自己会不伤心呢?
失去了自己心中最为疼惜的嫡长子,四爷心中的愤恨一点也不必她少啊,只是男人内敛,外加上四爷是个极为克制之人,感情不外露的他竟然被自家福晋误认为是没心没肺了。
这实在是不能忍,可惜,现在福晋心结已深,四爷也只能自己憋屈了。五格本来就有些惧怕这位王爷姐夫,现在又听了这么多的秘密,简直亚历山大。
酒席上,两人你来我往,菜没多大吃,尽喝酒了。四爷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一醉了,五格算是慢慢地将提着的心给放下了。
“王爷,福晋只是伤心过度,还望王爷多多体谅。”
将自己灌的差不多的五格总算是有了鼓足了勇气,对着看起来眼神有些迷蒙的四爷道。可惜,这话一出,四爷似乎是没喝多一样,凉凉地撇了他一眼,五格立时地惊出一身冷汗。整个人清醒了好多,有些讪讪地望着四爷。
“她是我福晋。”
得了这样一句不算承诺的承诺,五格顿时地放心了许多,四爷果然就是让人信服的保证啊!
觉罗氏带着儿媳,和女儿吃了一顿家常菜,时间也差不多了,也该是时间回府了。回了一趟乌喇那拉府,四福晋也放弃了原来的打算,依着四爷的性子,外戚太能干,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五格就这样吧,平安一生并不是什么坏事,自己还是别折腾了。
“额娘,这是我这些年替晖儿攒下来的家底,现在,没用了,留着给五格用吧。他在仕途上可能没有大的进步了,日后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在一起,这些东西,留给小侄子用吧。五格没出息,咱们就指望他儿子呗。”
女儿说的虽然俏皮,可是眉眼之间满满地都是坚持,觉罗氏自知推辞不过,所以做主收下了。就当她是替女儿保存着,若是老天垂怜,让她再有个一男半女的,到时候再还给她就是了。
觉罗氏打的是什么主意乌喇那拉氏并不知道,不过,看着觉罗氏将荷包放进了袖子里,她心里就觉得高兴。亏欠了娘家这许多,也只能在钱财这些小道上弥补了。
“主子,王爷在二门上等着了,咱们该是时候回府了。”
容和嬷嬷再一次地出现在了乌喇那拉氏面前,对着她回道。
“好,咱们这就起身吧,额娘,女儿走了,您要多多地保重身子。”
觉罗氏的眼眶发酸,不过还是强撑着笑容,
“咱们都在京里,彼此间走动也容易,你也放宽心,别想太多,一辈子时间长着呢,别太苦着自己!”
觉罗氏又不傻,对于女儿之前那些语无伦次的抱怨之言,只怕并不完全是对着自己说的,果不然,四爷都听了过去。
不管女儿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都希望女儿一辈子能和顺。乌喇那拉氏还不知道,自己的小算盘被自家额娘给看透了。怪不得人常说,知女莫若母呢。
喝多了的四爷看着神色平静的女人,心中甚是憋闷。夫妻一体,难不成他就真的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让她这么不相信自己?
四爷是个什么性子?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说的就是他了。
好,好的很!福晋,咱们的将来还长着呢,总有一天,自己能在她面前,正大光明,堂堂正正起来。乌喇那拉氏还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有了四爷这个神助攻,日后她想做什么,都是事半功倍了。两人辞别了觉罗氏之后,便上了马车。依旧还是来时的样子,可莫名地,乌喇那拉氏觉得四爷是在生气。
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内敛自持的四爷比往日里多了一份随性,显得格外地难得,她在脑补霸道总裁的那句名言,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如果四爷说出来的话,肯定是各种欢乐吧!当然了,也许是霸气侧漏也说不上!在脑补的乌喇那拉氏看起来也和这些日子死气沉沉的样子很是不同。
四爷虽然张开眼睛,看着发呆的眼前人,悄悄地伸出手,握住了对方软乎乎的手,继续合上眼,开始假寐。乌喇那拉氏先是一惊,然后想要挣脱,发现对方虽然握的不是很紧,可是自己的力气似乎不够大,她也不敢贸然地就开启“力大无穷”模式,只好任由他握着了。
似乎是发现了她的妥协一般,四爷的心情上升了几度。
马车里的平和,在外面的苏培盛和容和嬷嬷都感受到了,二人对视一眼,甚是欣慰。两位主子和好了就好啊。这些天,主子之间的别扭大家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终于雨过天晴了啊!
福晋的伤心劲过了,那就好。
回府之后,四爷去了书房,李氏、年氏,还有其他几位侍妾格格之类的,齐聚福晋的主院,就想知道自家爷带着福晋去哪儿了。
乌喇那拉氏有些累了,懒得和这些女人周旋,使容和嬷嬷将她们打发了。她现在是真的不在乎这些女人了,管她们是不是会在四爷面前上眼药与否,都和自己无关。
自己在娘家说的那些话虽然有些夸大的成分,可很大程度了也代表了自己现在的心态。后院的女子,就是这般地可悲,没了儿子,只能依附与丈夫,或者心如死灰,吃斋念佛度过了。
她作为雍亲王府的女主人,想要吃斋念佛,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对于争宠之类的,她不大在乎了,四爷想要宠着年氏就宠着吧。年氏有些小清高的性子,正好省了后院的冲突了。
至于李氏,自己是晓得她的结局的,只要她不作死地来自己头上撒野,就随她去吧。
打定了主意之后,她这才使人将满头珠翠给卸了,躺在床上,补眠去了。大清这变态的规矩啊!还有自己作死地生物钟,真是够让人头疼的了。
四爷在书房,喝完了容和嬷嬷打着自家主子名头送来的醒酒汤,心情不错。喝酒了,估计今天也做不了什么了,算了,还是去福晋哪儿,去瞧瞧她在做什么吧。
所以,一时兴起地四爷看到的就是自家福晋玉、体、横、陈的样子,黑着脸将伺候的奴才打发了之后,他自己这是第一次,大白天地,衣衫不整,躺在她的身边,一时之间,竟然有点岁月安好的味道在。
其实说是玉、体、横、陈也是他自己在夸大其词,就算乌喇那拉氏除了外面的大衣裳,可是这个中衣,还是穿的好好儿的。不过是胳膊露出了半截罢了。
而且最主要的就是乌喇那拉氏是睡姿十分地标准,两人大婚时一个十二,一个十三,还是小屁孩呢,能做什么?不过是裹着棉被聊天罢了。
她小时候的睡姿可不像现在这般标准,时常地就跟无尾熊一样扒拉住自己不放。那个时候,体会不到其他的,只是觉得很奇怪,于是,他使人去纠正她的睡姿。
等两人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之后,他才发现,她的睡姿已经和宫中之人没什么差别了。心中其实不知道是怅然多些还是庆幸多些。
回忆了一阵子往事之后,四爷自己也觉得困了,在她平和地呼吸中,睡了过去。
乌喇那拉氏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天都黑了,而且,穿上竟然还有一个人,她有一瞬地惊讶。这位老古板一样的人,竟然还会有偷懒的时候。
伸出手来,想去戳戳,可惜,伸到半截,熟睡中的人毫无征兆地张开了眼睛!呃,似乎被抓包了?
她暗搓搓地想收回自己的爪子,可是,被冷脸的四爷吓的愣是没敢动。
“哼。”
四爷轻哼一声之后,她的胆子倒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上,赶紧地将自己的瓜子收了回来。
“您怎么会在这儿的?”
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我应该在哪儿?”四爷有些气闷地问道。
“不是应该在书房吗?”她回答的理所当然。
“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的着吗?”更加憋屈了,这是分分钟要赶自己走的意思?
“……”
她只好闭嘴了,也不知道这位大爷又哪儿不对了,总之,还是少招惹为好。
“主子,可是起了?”
外面的丫鬟,清和问道。
“恩,起了,进来伺候吧!”
万恶的旧社会,其实做为主子还是好处多多的,不用自己动手,有人伺候的感觉十分地不错。用凉水浸过的帕子擦了手和脸之后,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