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中国农历新年之前又深谈了一次,极为痛苦的认同了暂时分开的提议。接着米迦乐就飞去纽约过春节。
她已经几年没去纽约过年,也没有提前打电话。站在武馆门外,凌东云颇诧异,“怎么忽然过来了?”还向她身后望了望,“那个谁——尼古拉斯呢?”
“他又不是孩子,要我整天看着他。”没好气的翻白眼。
凌东云赶紧帮她拎行李,“在我这过年?”
“嗯。师兄,你有没有找女朋友?”
“干吗突然问这个?”
“要是有了师嫂,我就不好住你这了。”
“你能不能不提这个?”
“师兄要是gay的话也不要紧,我会帮你瞒着秋姨的。”
“再胡扯我可要发火了。”他瞪眼。
她笑嘻嘻,“师兄,给钱我买水果吃。”
凌东云拿了200块给她,“喏,不够就跟林婆说,记我的账上。”
她应了,下楼去水果店。过了一会儿,几个小青年上到武馆,“师父师父,是不是小师叔来了?”个个欢天喜地。
“今天不是放假了?你们又来干什么?”
七嘴八舌的说:“小师叔来了,我们身为弟子的自然要殷勤伺候师叔。”
“平时没见你们这么懂事孝顺我。”瞪他们,“既然是来了,去把客房打扫打扫。你们师叔特别爱干净,去找酒精把房间里里外外都喷一遍,门窗桌椅都擦干净,再把我那香炉翻出来,我房里抽屉里面有个水晶玻璃的匣子。里面是香木,拿一块点了,放香炉里,香炉就搁客房桌上。”那间客房以前米迦乐在纽约上高中的时候住过。
几个弟子应声去了。
米迦乐买了水果上来,发现武馆里多了几个小伙子,有华裔,也有生番。
“今天还上课吗?”
“师叔好!”齐刷刷喊她。15度鞠躬。
“你们好。”她睁大眼睛。这些弟子她都不认识。想来是这几年收的新弟子。
弟子们都围着她献殷勤,坚决蹭了晚饭才走。晚饭也不是米迦乐做的,叫中餐馆送了整桌酒菜过来。
待他们走了。凌东云说:“不用对他们这么客气。”
“怎么也是你的弟子,我是给你面子,又不是看他们面子。”
“面子这种事,”他弹了弹烟头。“你知道我不在乎什么面子的。”他从小看她长大,太熟悉她。“怎么,那小子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她趴在桌上,意兴阑珊。
“那怎么了?”
“没事啦,师兄。你很讨厌哎。你还跟以前一样,什么都想知道。”
“我那是爱你。”他敲敲桌子,“谁要是敢对不起你。告诉师兄,师兄把他灭了。”
“你很野蛮哎。整天打打杀杀的。”
“别人我管不了,也不会管,你我是一定要管的。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我去睡觉了。”她避而不谈。
凌东云又抽了两根烟,这才去睡觉。
春节期间她没有工作,除了每天仍然坚持的晨练,还是每天至少画一张素描。她很久没有练毛笔字,被逼着每天和师兄一起练字一小时。
她很难静得下心来,注意力非常不集中,经常走神,心不在焉。
凌东云带她去参加了安徽同乡会的春节宴会,席间免不了有人打听她是谁,她用的中国名字,清汤挂面的黑长直,一脸羞涩,行事低调,没有人认出她就是那个好莱坞的功夫美少女。
有人试图约会她,但都被她或者凌东云拒绝了。还有人以为她是凌东云的中国媳妇,遇到这种情况她就装听不懂英文,乖巧的跟在师兄身后。
弟子们年初一来拜年的时候都想跟小师叔多说几句话,米迦乐笑眯眯的给他们发红包,凌东云则是一脸“拿了红包就快滚蛋”的嫌弃表情。
弟子们也没敢多待,争取跟漂亮师叔说上几句话就赶紧溜走了。
米迦乐这天的心情还不错。
他们没有长辈要去拜访,年初一便去百老汇看了舞台剧。看到一半的时候,她出来给尼古拉斯打电话,“尼克。”
尼古拉斯有点意外,“honey,怎么了?”
他们虽然都同意暂时分开,但每天晚上他还是会给她打电话,她不是每次都接。但主动打给他,还是分别以来的第一次。
“尼克,我有点想你了。”
“我也想你。你想回来吗?”
“……暂时还不想。尼克,我太任性了。”
“可我爱你,我会等你回来的。”他还住在他们的公寓里。“但你别让我等太久。”
“新年好,尼克。”
“新年好,michael。”
她给他寄了一棵盆景金桔,他则回寄了一个自己做的星空玻璃樽。她把玻璃樽放在床头,倒扣在一个小节能白炽灯上,四壁顿时点点星河璀璨,像是瞬间拥有了整个宇宙。
2月12日,她飞去伦敦参加英国电影学院奖的颁奖典礼,她得到了bafta新星奖(orangerisingstaraward),尼古拉斯曾在2010年得到过新星奖的提名。
立即有人意识到她这次还是独自出席,没有和尼古拉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