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之首的太师,是从前代的娇王时期就一直任职至今的老官员了,学识还有经验都和他度过的岁月能够相互匹配,可是,就如很多人知道的,他有些太过于刻板了。
在最初,樱来到戴国的时候,虽然很多人都对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王有所腹诽,但也只有这位太师感明显的表现出来,甚至在很多的时候,他都直接的将樱“行为不端”的地方指出来,并不是很给樱面子。
而这一回,看起来也是一样,名为望壑的老太师直接的闯进了这里,然后脸上带着怒气以及不解的对着樱说道,显得很无礼,而这当然会引来樱的不悦。
“太师,你不经通报,私闯我的寝宫,有些逾越了吧。”
夹杂着冷意的声音从樱的口中发了出来,同时,樱已经站直了身子,直接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带着些寒意的盯着面前这个烦人的老头子,等待着望壑的回应。
“私闯之罪,稍候任凭主上发落,但,现在老臣希望主上能够回心转意,收回成命,此初赦绝非良策,这关乎我戴国兴衰,还请主上三思!”
声音苍老却有力,其中夹杂着一份刚毅,看得出来,显得不卑不亢,同时,太师也双手行拱礼,跪伏下身,礼数也算是周到,似乎完全无视了樱的那份威严了一样。
“太师,问罪之事延后再论,既然你认为我所草拟的初赦是又大错的,那么,就请你发表一下你的见解吧。”樱低下头看着这位顽固的老太师,想了想,然后平静的说道,而语气中的松动,则是让一边的花影松了口气。
“虽然不违礼法,不背太纲,也是能够实施之律,但这却是暴君所为!不起引导之效,而致百姓于水深!”太师没有起身,而是继续用他特有的苍劲声音跪伏在地上说道。
“太师,长年居于鸿基的你又可否知道现在戴的情况,你可明白,戴国的子民,还有多少是因为缺乏了那份坚毅,才荒尽天地,死于严寒,如果,不让戴民切实的知道一些东西,永远都难以让戴成为一个快乐的国家!”
樱闭上了眼睛,沉默了片刻,再睁开眼睛之后,锐利而蕴含着浩瀚之气的声音响了起来,让整座宫殿的人否能听得清楚,同时也因为这还带着些稚气的声音开始而引发了思索。
“……”
“那么,您的初赦又能够做到什么呢?戴的情况,老臣虽没有亲自去探查,但也是有所知晓的,我却并不认为您的这条法令与之有什么关联!”望壑对着樱,振振有词的说道。
“上天从来都不是公平的,我们戴国并不像雁国那样适宜农业并不像芳国那样矿物丰富,更不如涟国还有顺国那样的气候宜人,我们戴国本身就是受天所薄待的。”
平静的话语,却是那种无比惊人的言辞,无论是在一旁的青叶还是本来抱着劝谏意图而来的太师,又或者是一边的泰麒、青叶,都被樱这平淡的语气惊住了,但却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或者说是没有找到理由。
“戴是不能寄希望于上天的拯救或者是什么期愿的实现,无论是王还是麒麟虽然或许能带来一时的平定,却绝不是能够让戴好起来的因素。”
樱平静的说着,甚至在那言语之中将自己的身份也予以了否定,也毫不在意,不知道到底是她用来说服这些人的说法,还是源自于她心中的某种感受,不然的话,没经历过的人,又怎么能又怎么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些呢。
“这世上没有永远在位的王,无论是有着五百年长治、与我们隔海相望的雁,还是在南方,持续了六百年的奏,终究是会有失道的那一天,因为,作为一个王必须要作为一个真正的人,而人必定会有那一天。”
“我认为,一个真正的王,不仅要维持自己的子民,更重要的是要引导民众,在没有王的时候也能够有着自己的生活,所以就需要战斗,就需要去明白一个士兵,一个军人的那份意志。”
“人啊,终究是只能靠自己,终究是要自强不息,才能长久,才会有着所谓的快乐、欢笑、期待,我终究不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人,我所理解的、我所认为的最为适合的生活,就是这样了。”
樱缓缓的对着在场的几人说道,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也没有什么不能够说的,相反的,在顺从自己的想法将自己的见解、想法脱口而出,她也在探索着,在疑惑着,在卷入了名为“来生”的漩涡中之后,她一直都在思考着自己。
“……主上。”
花影有些呆呆的在旁边站着,听见了樱的话之后,心里不知道产生的是怎样的滋味,也只能轻轻的喃喃出声,而本身跪伏在地上的太师,也已经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樱,白色的胡子颤了颤,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
“或许你们可能知道,泰麒只有一个使令,也是在那次收服使令的时候,他选择了我作为王,当时,文州候(赶赴文州的骁宗受到的任命)也在场,他那时候就问过我,问我想要将戴建立成怎么样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