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忽听林清羽道：“等等，弟子有话说。”

天山师尊抬了抬眼皮，淡淡看他。

林天珞也在转头看他。

林清羽道：“自入天山以来，小师弟一直由弟子管教，此次的过失是弟子管教不当，一切罪责理应由弟子承担。”

“师兄，你——”林天珞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摇头，“我……”

林清羽暗中握住了他的手，眼神中含有深意的看着他，最终，林天珞咽下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林清羽上前一步，掀起袍子，单膝跪在师尊面前，低声道：“这次小师弟是弟子带下山的，身为他的师兄，弟子非但没有及时阻止他，平时更是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才会令他犯下大错，所以，这次弟子愿意独自承担这二十杖责，还望师尊成全，相信经过此次事件，珞儿他定会知错改错，求师尊给他一次机会。”

林天珞一怔，跪倒在他的身边，呆呆的望着他。

少庄主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二人。

天山师尊长叹一口气，温声道：“既然如此，便如你所求，林天珞当众斗殴伤人，罪不可恕，便罚去思过崖面壁思过。”

林清羽扯了扯林天珞的袖子，低声道：“多谢师尊。”

林天珞亦低声道：“多谢师尊。”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林清羽松开了林天珞的衣服，起身朝殿外走到，行至广场上，抬手退去上衣，露出了光裸的后背。

“师兄——”林天珞的心脏微微一抽，眼睛被覆盖在地面上的白雪刺痛。

刑堂的人拿着木棍走到林清羽身后，说了一声：“抱歉。”

一棍落在他后背之上。

众目睽睽之下，又要堵住银华山庄的口，林清羽卸了内力，硬生生的挨了这一棍，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

林天珞不由得握住了拳头，转眼看老庄主和少庄主，老庄主一脸深沉看不出表情，少庄主却是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

林天珞咬牙。

紧接着第二棍第三棍落下。

陆北轩不知何时走到了林天珞身边，低声唤道：“小师弟。”

林天珞看他。

“勿要担心，大师兄他……扛得住。”陆北轩安慰道。

林天珞点点头，眨眼之间，第七棍已经落下，林清羽原本白皙的背部映出一道道红痕，可见行刑的人下手并不轻。

“众目睽睽之下，刑堂的人也没办法放水。”陆北轩无奈道。

“这次都是我的错。”林天珞转头看少庄主，眼中划过一丝杀意。

——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

……

短短几分钟，对于林天珞来说却仿佛几个世纪那样漫长，终于听见“行刑完毕”四个字，林天珞连忙脱下自己身上厚厚的外袍替林清羽披上，以防他受冻。

“没事吧？”林天珞关切的看着他。

林清羽面色微微泛着苍白，发丝被沁出的冷汗染湿，他垂眸看着林天珞，眼中绽出柔和的光芒，摇了摇头，低声道：“无碍。”转头看老庄主和少庄主，“不知这般两位可还满意？”

“咳。”老庄主清了清嗓子，面上终于露出笑意，“这……这怎么就罚上了？老夫只是来讨个公道，并未有此意，连累掌门爱徒受罚，老夫实在过意不去。不过，既然事已至此，老夫无话可说，掌门气节，老夫佩服。”

“庄主说笑了。”天山师尊面不改色，淡然道：“既如此，你我两派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那是自然。”老庄主抱拳，“这就告辞，不必远送。”

直到银华山庄的人走远，才有弟子呸了一声：“谁要送你。”

天山师尊轻咳一声，沉声道：“清羽，今日你受委屈了，快回去歇着吧。”

“弟子领命。”林清羽道。

师尊刚走出大殿，弟子们便一哄而上，将林清羽和林天珞团团围住：“大师兄，你没事吧？”看林天珞的眼神却并不怎么友善。

林清羽抬眸冷扫一眼，弟子们立时便收起了敌意的目光，只听得林清羽道：“清羽在此多谢师弟们关心，大家都散了吧。珞儿，扶我回去休息。”

林天珞挽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离开，一边走一边问：“疼吗？”

林清羽脸上露出几分苍白的笑意：“还好。”

“还好就是疼了。”林天珞自责，“你这一身血肉又不是钢筋铁骨铸成的，我真傻，怎么会问你疼不疼这样笨的问题。”

“是啊，珞儿一直很笨。”

“师兄，对不起。”

“不要和我道歉，珞儿，我说过的，我对你好，都是有条件的，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