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傻的模样让林微晴的眉头狠狠一皱，她迟疑了片刻，掩去心中的那股愤怒，随后道：“没什么。”

她该冷静的，不该这么冲动的找上顾如瑾的。

那事与顾如瑾无关，她不该如此的。

这不应该。

安静了好一会儿，林微晴突然想起某个人来，她抬头看去，顾言兮便安静的站在底下，等待着她发话。

这似乎是第一次，见到顾如瑾这么乖顺的模样。

林微晴愣了一下，随后问着：“顾如瑾，方若澜是你好友。”

下面的顾言兮只是点了点头，似乎林微晴说的只是一个无关的人，她的目光扫过宫殿角落那处的屏风后面，随后头微低，嘴角无声的勾起。

“你不打算救她？”

顾言兮抬起头，反问着：“为何要救？”

她这话让林微晴有些生气，林微晴声音一沉，有些快速的话语在顾言兮耳边闪过，“为什么要救？自然因为那是你好友，为什么不救？”

“那么，这是顾如瑾的事，与殿下又有何干？”

林微晴有些不明白顾如瑾到底在想什么，先前她不救也就罢了，可是如今为什么也不救？

私心里，林微晴明白她为什么不救，但是却也觉得心寒，因为若是出手相救的话必定会牵扯到自己，于情于理，顾如瑾都不会去救。

但是——却让人心寒。

“顾如瑾你是认为以你的能力救不出一个方若澜？”

她这么问了一句，林微晴也不知道自己问这些无用的问题是来干嘛的，但是想要问，想要看明白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想要看清顾如瑾。

顾言兮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了答案，“救不出。”

不是不救，不是不愿救，而是救不出。

顾言兮的回答让林微晴原本沉下去的目光渐渐的回了神，她的语调提高了几分，“你想救方若澜吗？”

她这话一出，顾言兮低下了头，嘴角微微的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殿下，斩草需除根。”

顾言兮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林微晴听到，心中残留的那份希冀几乎被她给打碎。

对于顾如瑾的期望，对于她所残留的那点希冀。

——“你真以为顾如瑾是什么好人？她今日能将我从那位推下来，明日便能将你推下来。”

——“今次是我无用，是我败了，但是林微晴，我君玉罗败的绝对不是你！”

——“成王败寇，既然你已登上了这位，那么便请你守好这位，我可不希望他日我在下面会听到，红音早已易主的消息！”

先前去找三皇女的时候，三皇女这么说着，顾如瑾感兴趣的真的是这个皇位吗？

“你帮我夺得了这天下，那么我便许你一个愿望，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替你达成。”林微晴微微眯起了双眼，没有任何顾忌的说下大话。

顾言兮笑了起来，“那么顾某倒是要谢过陛下的恩典了。”

直到顾言兮离开，林微晴都没有听到她提出任何的要求，林微晴闭上双眼，露出个嘲讽的笑容。

还真是绝情呢。

一直藏于屏风后的人走了出来，她的脸色苍白，穿着白衣。

她走到刚刚顾言兮所站的位置，随后在林微晴面前跪下，恭敬的说着：“多谢陛下。”

在顾如瑾心中，方若澜并没有任何的位置，这是她早就知晓的事情，可是真的从顾如瑾口中听到这话时，伤心却也难免。

她们自小便认识，如今却成了陌路人，顾如瑾的那番话让她心寒。

“你退下吧。”

方若澜难过的表情落入林微晴眼中，她摇了摇头，让方若澜退下。

林微晴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概是不想再看到有第二个自己了，被瞒骗什么，什么都不知晓。

只是，比起方若澜来说，在某一方面，林微晴又显得幸运万分，至少玉轻竹是真心待她的。

而顾如瑾却不是，薄情寡义，还真想看她露出伤心的表情来。

……

方若澜从宫殿中走出，她停在外面，茫然的看着天空，天空的另一边有些昏暗，似乎是要下大雨了。

方若澜记起几月前她与顾如瑾坐在楼船之中把酒言欢，谈着三皇女与如今的女皇，而今物是人非，她选了三皇女，而顾如瑾选了晴初公主。

大概从科举之后便再也不一样了，她没听从顾如瑾的话放弃科考，那次是她先放弃了顾如瑾的，如今她被放弃，只能说是活该吧？

那样子的如瑾，她当时怎么会弃之不顾？明明是她的错，可是如今却变成是如瑾的错，还真是笑话。

侍女端着托盘向着方若澜走来，在经过方若澜的时候，侍女停了下来，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方若澜的眼瞳猛地放大，她惊诧的扭头看向已经走进殿中的侍女，一颗心怦然跳个不停。

——“你想要得到顾如瑾吗？”

得到如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