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禾心思还沉在书里,被他抱得莫名了一下。然则这等的事发生的频率很高,她也不再去计较,顺从的歪在他的肩头,举着书看。
后知后觉,复又有一丝异样攀上心头。慕禾手指收敛,微微从他怀中抬头,扫了温珩一眼,见起眼底眉梢俱是暖暖笑意,脑中轰然一声,便是感觉整个人都熟透了。
“是给我的么?”温珩见她终于放下书,忍了半天的话才道了出口。怕她左顾而言他,还伸手指了指桌上的丝帕。
慕禾起初尴尬伴着莫名羞涩没做声,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才终于能缅起一份淡然,“恩,给你的。”
温珩听罢,笑意更浓的伸手去取了丝帕,竟是垂着眸,靠在慕禾的头顶,默然看了许久都没有作声,只是笑。
慕禾在他怀中给他笑地浑身不自在,不想让他继续这么瞧下去,伸手便是勾住了他的脖颈,将之拉下来些许,仰头印上唇去,深深缠绵。
原是她的主动,最后却也是她被吻得气喘吁吁,险些晕倒在他的怀里,丝毫力气都无的被他扶着腰,箍在怀中贴近着。
迷瞪瞪着睁眼,不知多久才缓了过来,却见温珩竟一直没有撒手,握着那方丝帕,笑意未褪满面欢喜地瞧着。惯来偏淡的唇色红艳欲滴,眸中更盛秋水潋滟,见她抬头,又是低头吻了去。
“阿禾……”他在她耳边呢喃。
“恩?”
声音轻笑着满足,“我知道了。”
……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
两年过去,慕禾再见这一小方丝帕真是思绪万千,颇有给人挖了酸气儿黑历史的感触,当着孩子的面,又更加讪讪。
“这,似乎不是什么名家的珍品。”慕禾只得隐晦朝温珩传达着讯息,“也不是……不是不能补救的,恩……最重要的,是莫吓着孩子了。”
后头一句稍加偏袒,温珩果然委屈,抬眸轻声道,“我还未责备他一句。”
慕禾心底又是长长的呃了一声,只得转向,冲小白道,“爹爹不让你来他书房玩,更不许你乱动东西,你怎的不听话呢?”
小白虽是自知有错,但并没有太过怯弱的模样,只不过低垂着头,脸色偏白,“我昨天帮娘亲来书房取墨,袖口不甚带到了桌上的这方丝帕,砚台中墨迹未干,便沾了些许。还以为是可有可无之物,便顺手带走了,经小竹提点才知道是……爹爹珍惜之物。”
慕禾一思量,确有此事不假,这么说他也只是无意之过了。
温珩淡淡开口,“往后三天,每日清晨去后山上练剑一个时辰。”
这处罚虽轻,可这几日连着大雪,天寒地冻的,手在暖袖外头搁一会儿都嫌冷,莫说是去那无人扫雪的后山练剑了。
小白没敢反驳,正要应答,慕禾急急拦了他的话,“小白只是无心之过,不需要这样吧……”一顿,见温珩又要开口,紧接着道,“帕子我给你救回来,可以救,一定能救。”
温珩得了这句话,终是释然笑了,“恩,那便不罚了。”
趁热打铁,敛袖亲手提她磨墨。复扫一眼小白,小白自觉告退,带上门离开……
……
翌日,小白的书房。
小白站在案前写字,一面分心,“阿爹啊,这回我使的苦肉计算是将功抵过了否?娘亲也给你补了情书。”
温珩看着他落笔,亦提点他哪里应该注意,顺带回着,“恩,做得好。”
小白闻言抬头,“未得嘉奖么?”
温珩也不去计较本就是他将丝帕弄毁了事,不过心情甚好,语气温和,简单问,“要什么?”
“我想出山庄,到外面走走,见见世面。”
“可以,不过得等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出生之后,一起去。”
多年争宠回回都败下阵来,小白也只剩了认命,酸溜溜道,“爹爹真是半分都离不得娘亲。”
“写你的字。”
……
栖梧山庄与韶雪殿联姻之后,凌霄宫不复当初声望,日渐衰败,最终没落。南陆之地,可谓一家做大。
北陆新帝虽然手段雷厉风行,可根基不稳,多数还得仰仗温珩朝中人脉疏通,墨族财力暗中支持,南北两陆关系空前的稳定和谐。
此番,几乎都是温珩的功劳。
然则便就在栖梧势力如日中天之际,他忽而撂摊子不干了。
而这一切的变数的开端,皆因为……
来年开春,慕禾给他再生了个女儿。
由此一说后,人皆传闻,栖梧山庄温庄主宠女儿实乃一绝,小娃娃大冬天的要吃山下热乎乎的蒸枣糕,他便踏雪无痕,提着内力一路赶着给她揣在怀里带了回去。
人言如此赞叹,将会牙牙学语的小女娃却冤枉得厉害。
阿爹撂摊子不干,是因为娘亲要在南方温暖些的地方待产,不能在栖梧山庄呆,一丢手几个月之后,就懒得再去捡回来了。
至于那蒸枣糕,亦是娘亲要吃的,她不过在旁边帮了下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