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是莫怀义自己心虚,云兮对于普通人真是懒的出手,况且徐正茂这事儿,她已经给教训,算是杀鸡儆猴。只要莫怀义不再出幺蛾子,她自然也不当回事。
眼见莫怀义都快哭了,云兮移开了目光,说道:“罪也赔了,我也受了,前事已销。此后相安无事。”
这便是不准备再计较的意思了。
闻言,莫金戈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看了一眼瑟瑟缩缩的孙女,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开口道:“潇潇,你和这位……”他咳了一声,终究还是不能像方明华那样光棍的喊前辈,“云小姐……你们也是同宿舍的,这几日开学你都没去,该落下不少课程了,下周你就回学校,好好和云小姐相处。云小姐是有本事的人,指点你两句,你也受用无穷啊。”
莫潇呐呐应了一声,偷偷拿眼觑云兮,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纵使想拒绝,现在在别人家里,也不适合这么做。
韩老太太倒是不干了:“我说莫老头,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我家孙媳妇哪有空教别人,自己家的事儿都忙不过来呢。”
莫金戈面上一滞,但很快又笑道:“这不是一个宿舍的同学要亲近亲近嘛。以后我家孙女给你孙媳妇做丫鬟都行。”
莫金戈可谓是一片苦心。自打认识方明华之后,他是对修行一事心向往之,但他也知道修行不易,更别提他一大把年纪了,这一辈子在凡俗能够做到这个程度也算是站在人生巅峰看过最美丽的风景了。说别的,都是奢求。
但他的小辈们,却不能不考虑好了。别的人不说,莫潇虽然之前和云兮有过节,可这不是已经翻篇了嘛?人家自己都说了,前事已销,那就当重新认识呗。
这大约就是方明华一直心心念念的“机缘”。机缘在手,他要是不厚着老脸扒上了,以后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事去?
云兮似笑非笑的看了莫金戈一眼:“莫老倒是不怕我是个小心眼的人。”
莫金戈表情顿了顿,随即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摆摆手道:“云小姐若真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今日之事也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揭过。”
云兮话中没说死,那就说明是有机会的。莫金戈这人老成精的,又怎么会不明白,当即又对云兮道:“云小姐,以后我家潇潇还烦请您指点,您就当是个小丫鬟,做的不好随您打骂,我莫家不会有二话。”
云兮有点无奈莫金戈的耍无赖,但也真没准备接这个烂摊子。把莫潇当成小丫鬟使唤?到底是找丫鬟呢还是给自己找累赘呢?
“丫鬟什么的就不必了。”云兮淡淡说道,目光又转向了莫潇:“我和韩衍不过是在世修行,不欲多引争端。修行一事希望你慎言,不再找我麻烦便好。”
莫潇之前听爷爷那样说,简直快要吓尿了。丫鬟什么的不是古代封建社会的产物吗?还仍打仍骂?她一个生在新世界长在红旗下的红三代怎么能做这么屈辱的事情?
好在云兮自己推却了,莫潇只觉得大松了一口气,没看到莫金戈投过来的失望眼神,更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莫金戈微晒,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儿孙们都已经渐渐长大,而自己那一套大家长一言堂的做法已经跟不上这个世界转变的步伐。
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能帮的已经帮到了,至于怎么做,就完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想到此处,莫金戈念头一转,推销玩莫潇,他又转移了策略,对韩老太太笑道:“老妹妹,你家这孙子不俗,良才美玉啊。”
韩老太太觉得这番奉承的话顺耳,虽然表情矜持,但眼底的笑意却是掩盖不了的,“哪里哪里,你家那几个儿子也不错。前途一片光明呢。”
莫金戈摇了摇头道:“哎,其他几个儿子还算可以,就我这个老儿子混到现在都二十五了,却还整天只知道醉生梦死,一事无成。”
韩老太太回道:“这孩子也是一副仪表堂堂的相貌,只是岁数小,一时走错路也是有的。儿女都是债啊,慢慢管教就好了。”
莫金戈却一脸苦笑:“我都这么大算数了,我就算是想好好管教,却也是力不从心了。”
这诉苦的话还真不太好接,韩老太太低头喝茶,掩饰了一下自己没词的尴尬。
莫金戈话锋一转,却道:“我家这个小子,其实本性也不坏,就是家里惯得,为人义气了一点,小聪明也有点,但也有限。这两年娶了媳妇,也没见多收心。我啊,打算把他在送回学校读几年书。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读书还算可以的。”
莫怀义一脸惊讶,他大学毕业都三年多了,整天闲在家里无所事事,老爹也从来没提过这个事情。怎么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莫金戈有句话没有说错,莫怀义以前上学的时候书却是读的不错,就算平时不看书、不听课,临考试了临时抱个佛脚突击一下,还是妥妥的过线。想当年,在高中那会儿,他也算是学霸一枚啊。无奈进大学后,外面的诱惑太多,心思杂了,家里五个哥哥都挺给力的,他就算没什么成就生活也不会差多少。
于是,日子就这么混了下来,当初的学霸终成渣啊。
莫金戈没有理会老儿子惊诧的神色,继续说道:“怀义也是水木大学毕业的,好像和老妹妹您家的孙子还是同一个专业。我打算让怀义去念个研究生。总归也是学了四年的东西,就这么撂下了也是浪费教育资源。回头等怀义入学了,您孙子有什么生活上的问题,只管找我家怀义。他在水木混了四年,哪里的道道都是门清。”
话说今年研究生招考早就过了,不过以莫金戈的能耐,把自己老儿子塞进去还是不在话下的。
莫金戈这一招简直就是刚才用莫潇去抱云兮大腿的情景再现。他虽然语句婉转,但意图却是众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