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留破损的降落伞孤独地飘在蓝色的海上。
飞机上。
陆绅眼睁睁看着付丞雪掉下去,也被这变故惊得肝胆欲裂,撕心裂肺的鸣叫如悲痛的狼。年幼的秦逸生更是惊痛得脸色煞白,跌倒在地。唯一看着镇定如常的宫戚却当机立断地背上降落伞,去拉舱门——可自付誉任何急救措施都没有佩戴就冲下去后,随机的技术人员立刻就关闭舱门,阻止了剩下几位再次冲动妄为。
随后的几架飞机上的粉丝全都泣不成声,陆地交接物资的当地政府立刻就组织了出海救援。
镜头瞄准事件中心人物。
付丞雪被付誉抱在怀中,降落的地点是在浅海中,遍地礁石,坠海的瞬间,付誉抱着付丞雪在空中翻转半圈,撞击在礁石上,付丞雪呛了大口水,刚冒出海面就被一个浪头卷走。付丞雪因缺氧而晕厥,昏迷前只看到付誉逐渐靠近的唇。
冰冷地渡气。
不知过了多久。
雪花在脸上搔过,当付丞雪再次醒来,两人已躺在荒僻的海滩上,腰间被付誉粗壮的胳膊紧紧拴住,扳了几次都无法打开,却发现付誉的手相当冰冷,抬头看见健壮的少年双目紧闭,呼吸微弱。
“醒醒。”
付丞雪推推付誉的肩,黑脸少年顺势头一偏,露出的后脑勺满是血迹。
付丞雪瞬间就有点慌了,付誉奄奄一息,像死了一样。周围却是十来米的孤岛,光秃秃被海水包裹,浪潮还一遍遍浇湿膝盖,举目无助——这个岛在地图上没有任何标注,随着潮水露出水面,或者被海水淹没,只有出海打渔偶然发现的船夫把这当成秘密落点。
担心再一个浪头就把两人卷进海里,付丞雪拖着付誉往上爬。
天气太冷,粘着水的衣服都变成硬邦邦的冰块,付丞雪把两人的衣服脱下来,挂在付誉不肯放手的腕上,冰冷的*在瑟瑟冷气中相拥,付丞雪冻得牙齿打颤,伸手去包付誉受伤的后脑勺,却发现伤口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付丞雪一遍遍叫着呼吸渐渐微弱的付誉,恐惧弥漫到心头。
他害怕付誉再也不醒,也害怕他自己在这寒冷之中睡过去,然后在梦中死亡。
天色渐黑,付丞雪的眼渐渐合拢,迷迷糊糊中呼吸微弱的付誉突然体温回身,红光满面,黎明时分,付誉醒来,松开付丞雪,在光秃秃的岛上寻找一圈,才挖出一个渔夫藏在石缝里的箱子。
里面放置着湿掉的毯子,饮料——有啤酒和可乐两种,压缩饼干和巧克力,小刀,指南针等。打火机和火柴因为漏水而浇坏了,绷带也湿了。付誉先把可乐打开,喂给付丞雪,再用空罐和巧克力生火。
方法很简单,是用曲面聚光的原理引火。
用罐底碾磨被夜风吹干的巧克力,给底面抛光,这过程大概持续一个小时,双手都累得酸掉。用绷带擦掉巧克力粉,原本粗糙的底部也油光可鉴。找到阳光直射的地方,这光秃秃的岛上似乎哪都被直射到,徒手在箱子上掰出一条细细的木头,沾点巧克力粉,置于罐底前几厘米。
约莫有一分钟,带着湿气的木头才燃起零星火花。
付丞雪醒来时,已经被·干燥的毯子包裹,身上盖着一件羽绒服,头下还枕着一件,身后是挡风的弯曲巨石,正好可以遮住头顶。周围有用雪堆成墙,圈成简略的漏天小屋,旁边生着火,石头堆成的简易灶台上放着被摔裂成片的石板上,煎着鱼和海蛎,上面挂着绷带遮雪。
付誉用一个空贝壳舀了雪水过来,加热后给他漱口,然后洗脸,又递来海鲜。付丞雪接过后慢条斯理地吃完,又用鱼刺挑牙,对面付誉却只是看着。
“你怎么不吃?”
付誉摇摇头,“不要浪费食物。”
“怎么会是浪费?”付丞雪把鱼肉撕下来扔进付誉嘴里,黑壮的大男孩招架不住地吃了一口,立刻起身,“我再去打点鱼。”
等付誉拎着足够吃好几天的海产品回来,挨个烤干,就把火灭了,坐在付丞雪对面,用身体挡住雪屋出口的风,“……没有太多燃料,放到晚上再生火,先烧木头,木头烧完就把我的衣服烧掉,实在不行,再烧毯子,大概能坚持个三四天,雪晴了,有人出海捕鱼就好了。”
付誉的话异常多,又絮絮叨叨说了些怎么生火和打渔的技巧,这对于往日沉默寡言的付誉来说太过古怪。
付丞雪心中惊跳一下,“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
付誉奇怪地低头看着付丞雪拉住他的手,用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冰冷的小手,把少年的脚也藏到肚皮上——付丞雪体寒,总是手脚冰凉。
付丞雪安下心……是热的。
晚上救援人员还没有赶到,已经一夜一天了。
付誉点了火,趁火势又去打捞了很多鱼烤好。
“不用这么多,之前的已经够吃到渔夫出海了。”
付誉摇摇头,还在烤鱼。付丞雪无奈,只能躺下继续睡。付誉忙完,又堵在门口,付丞雪招手让他进来,付誉突然眼睛亮亮地看着付丞雪。
“有话直说。”
付誉脸红地说,“我能抱着你睡么?就今天。”
“过来吧。”
付丞雪抬起身子,付誉就喜滋滋地过来把他紧紧抱住,就像抱住喜爱的珍宝一样,整个人都显得非常愉悦,要是平常的付誉,绝对只会扭捏地表示不自在,哪里会这么直率?
睡了一会儿,付丞雪迷迷糊糊感觉身后的人想要立离开,呢喃地说:
“你去哪儿?”
耳边响起模糊的声音,“我……走了……你……继续睡……”
付丞雪下意识说,“你又想去挡风了?不行。”说着就狠狠抓住付誉,眼皮都不抬地继续睡,耳边响起似近似远的叹息,付誉又在身边坐下。
直到半夜,付丞雪翻了个身,不知道是被冻醒的,还是被咯醒的。
付丞雪从梦中惊醒,发下身下的身体已经凉透了,硬邦邦的像块石头,付誉闭着眼像死去一样,付丞雪被眼前的画面惊到,颤抖着手指不敢去确认。
“付誉!”
“付誉?!”
“回答我!付誉!”
付丞雪呼唤着付誉的名字,男孩却仍在安然沉睡,付丞雪想起迷糊间的对话,鼻腔酸涩,不敢置信,伸手放在付誉鼻下,果真——
呼吸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