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你不要打架……我看着好怕。”
陆绅伸手捂住付丞雪的嘴巴,堵住那些会让他心脏变得脆弱的咒语。掌下的唇瓣啜喏几下,透过指缝,又冒出一句柔软真挚的低语:
“我爱(过)你……陆绅。”
——在他幼时,父亲这个生命在付丞雪心中,是全世界最巍峨的景色,让他全心全意地爱慕着,崇拜着,自豪着。
窗外的风还在敲击玻璃,车内的音乐也在流淌,车体行进的噪音沉在脚下,却又全从陆绅耳中抽离。
耳畔的声音那么近,那么轻。
仿佛贴近心脏,又快速消散。
陆绅猛然甩开少年,眸色沉得有点压抑,盯着黑黑的前路,仿佛遇见了某种要将他吞噬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虎视眈眈等待他无法选择地自投罗网。
“不要说了。”
陆绅寒着脸沉声命令,少年果真不再言语,动动嘴唇睡了过去。
车驶回陆绅的公寓,付丞雪躺上陆家客房的床,听见陆绅离开的关门声响后,睁开一双没有丝毫醉意的眼睛,掏出手机给付誉发短信:
【一切顺利,演员劳苦工高,报销医药,酬劳翻倍……好眠!】
付誉只回了一个:【好眠】
陆绅早上起床,先去隔壁器材室做运动,路过客厅发现桌上摆着几道被保鲜膜包裹的早餐,保鲜膜上结出一层水珠,想必刚做好不久。
路过客房时不由自主看了一眼,没戒心的少年大开着门,睡姿很规矩,可以看出教养很好,双手放在小腹,乖巧地仰躺在正中,呼吸轻缓平和。
半个小时后,从健身器材上下来,陆绅擦着汗去洗澡,再次路过客厅,桌上的早餐已经没了。调转视线就看见在厨房忙碌的少年,嘴上还打着哈欠。
付丞雪刚把粥放进微波炉加热,身后就传来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
“既然起来了,就快点离开。”
付丞雪转过头看见斜靠在门边的陆绅,男人用高傲而冷淡的目光俯视着他,仿佛看着浮现在眼底的尘埃。付丞雪脸色一白,“勉强”露出笑容,解释道:
“这是……房租。”
陆绅却用多待一秒都嫌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的语气:
“那你就把‘房租’放下,收拾好离开,明白?”
付丞雪咬紧唇瓣,抿了,又润了,“那你要吃点么?”偷偷观察陆绅的眼色,像只谨慎的小松鼠,”……不吃早饭对胃不好。”
这时门外轻响,敲门示意后被用钥匙打开门,进来一个挎着菜篮的中年妇女。
“先生,我来了。”
陆绅眯起眼,不耐烦地驱赶付丞雪。
“早饭我会吃,不过不是你的那份‘房租’,如果你还有自知之明,就在我洗完澡前离开。”说罢,陆绅走向浴室,没看到付丞雪垂下眼中扑朔迷离的眸光。
换完鞋走向厨房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跟了陆绅很久,每次陆绅回京都会打电话给她——妇女或许比秦逸生都了解陆绅在京都的各个房产,对这位名导的私生活也有一定了解,虽然见到素颜的付丞雪惊了一下,但一线女星和外国大腕也不是没见过,并不会乱说话。
陆绅洗完澡出来,付丞雪已经走了。桌上换上更为精致的早餐,视线一转,看见厨房餐台空了,边落座边问起妇女,“原来的早餐呢?”
中年妇女纳闷地说:“我进来的时候听您的意思是不打算要了,就扔了。”
“扔哪里了?”陆绅推开早餐,食欲尽失。
“在垃圾筒。”中年妇女不解。
“捡起来,放冰箱里。”陆绅起身,中年妇女到这时还有些不明所以,“可是,已经脏了。”
陆绅平静地看过去,中年妇女立时吓得噤声。
男人沉声重复,“我说,放冰箱里。”然后转身收拾东西去了公司。
垃圾桶里的早餐陆绅自然不会吃,那个公寓也只是他无数房产之一,偶尔用来接见京都的情人,大多时候除非必要都不会去。当天晚,他就带来了新情人。这是一个信奉“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的新生代玉女,心血来潮提出给他做饭。
陆绅早被各色美食养成“舌尖上的皇帝”,也只当情趣,心中甚至不以为意地默默嘲讽。
又是这招,也不来点有意思的伎俩?
玉女打开冰箱看见那顿坏掉的早餐,惊呼着扔进垃圾桶,陆绅有一瞬感到不悦,却被理智压下那股异常的感情。
把坏掉的东西扔掉本就是常理,留下那顿早餐放进冰箱又是为了证明什么?
晚上玉女主动爬上他的床,赤身*的样子勾不起他任何兴趣,女孩被无数少男吹捧妆颜精致的脸,还没有素颜的少年来得惹动人心。
赶走不甘心的小明星,陆绅躺在床上,突然想到在回国之前发生的事,他那时并不关注国内外新闻,却因为秦逸生的异常去补看了全童预赛,犹记第一眼看到付丞雪出镜,惊鸿一瞥,少年唇上的痣让他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直到看见秦逸生埋头吻住少年的手,才让热血被冰水浇灌!
那瞬间惹动的心绪,虽然很短,又微不足道。
却也只有这个少年可以频频挑拨他的心思,就仿佛前世有缘,今生来报。
可惜,是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