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谈师团轻车熟路,只用了三天便抵达南京城。使团的成员都和从前一样,并没有多大的变更。
负责接待的南京官员也是从前的老人,大家都是老熟人,全都相视一笑,并没有多大的隔阂。
祁友慎知道朝廷的使团要来,也专门从华兴书院请假过来迎接。
和谈定在明天举行,乔志清只是想借着和谈的机会拖延时间。现在双方的平衡已经完全被打破,根本就不存在和谈的问题。
南疆刚刚平定,回人还没有从那里撤离干净。所以罗三元的骑兵军团暂时还撤不回来,乔志清需要时间调兵遣将。
祁友慎伺候着父亲在万国宾馆入住,他身穿华兴书院的中山装校服,连头上的辫子也剪掉了,祁俊藻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在南京过的怎么样?一年了也不说多给家里来封书信。你母亲整日以泪洗面,眼睛都快哭肿了。”
祁俊藻冷着脸在祁友慎的伺候下脱了外套,在屋内的红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父亲,我不是怕忍不住伸手给家里要钱吗!今年我刚刚申请了奖学金,每个月有一两银子的补助呢!”
祁友慎笑了笑,端过茶水给父亲斟满,然后在他的对面也坐了下来。
“你在南京也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对于这次的和谈,你怎么看?”
祁俊藻一脸愁色的端着茶碗看着儿子,想听听他有什么长进没有。
“父亲,想必你也知道新中国最近刚刚扩军的事情。现在华兴军各大军区几乎扩军了两倍,拥有兵马百万之多。朝廷和新中国的平衡完全被打破,现在我们完全没有和他们和谈的资本,结果不容乐观。”
祁友慎凝眉分析了一声,一点也不看好此次和谈。
“看来这一年你还算涨了点见识,朝廷现在只知道妥协,却不下大力气强大自己。现在养虎为患,终究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结果已经很明白,乔志清不是楚霸王,他不会给朝廷发展壮大的机会。”
祁俊藻稍稍有些欣慰的看着儿子叹了口气。
“父亲明知道谈不成,怎么还应下这个差事。要是谈不成,朝廷回去肯定会治你的罪啊。”
祁友慎担心的抱怨了下,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功劳总有人立,黑锅总有人背。我祁家三代为官,朝廷待我们不薄。值此生死存亡之际,哪怕有一丝机会也要试一试。功名利禄对我来说,早就是过眼云烟。”
祁俊藻面色深沉的皱了下眉,满脸都是正气凛然之色。
“只能如此了,若是站在祁家的角度,孩儿和父亲想的一样。但是若是站在民族大义的角度,孩儿还是希望乔志清能一统中国。他带给中华民族的是希望,而清廷只会带给人绝望。”
祁友慎把憋在心里已久的话告诉了父亲,经过一年的学习,他的眼界已经变得开阔了起来。
“住口!不管谁都可以骂朝廷,但是我们祁家不可!”
祁俊藻突然变了脸色,用手上的拐杖不断的捅着地面。一时气血上涌,捂着嘴都干咳的颤抖起来。
“父亲,孩儿知道错了,您别生气啊!”
祁友慎连忙拍着祁俊藻的背部给他顺气,生怕父亲被自己气出病了。
“行了,你心里想什么瞒不过我的眼睛。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把辫子都给剪了,你可知道要是让朝廷知道了,那可是灭族的大罪!”
祁俊藻喘了口粗气,也不想和儿子计较。挥手示意了下,让祁友慎暂且退了下去,自己先休息了一会。
他已经和乔志远约好,晚上要跟他和乔志清见面。每次和谈前总要摸准乔志清的意思,真正的和谈也只是走个流程。
天色渐黑,南京城各处的路灯相继点亮。现在虽然只是用蜡烛做光源,但是在夜晚却也异常的耀眼。远远的看去,宽阔笔直的道路显得更加的壮观。
乔志远已经在家里设下宴席,早早的等待祁俊藻的到来。刚才他已经派秘书通知了乔志清知晓,估摸着这会也快来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门口的卫兵便进来同传,说是总统和客人的马车同时过来了。
乔志远急忙出门迎接,只见乔志清在门外已经和祁俊藻搭上了话,亲自搀扶着祁俊藻走了过来。
祁友慎跟着父亲过来,乔志远已经知道他在华兴书院读书的事情。
祁俊藻虽然想让儿子经历些磨难,但总归是担心他的安全,早就暗中拜托乔志远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