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击炮?什么东西?这大帅搞什么鬼,给人送来了炮弹又不让使用,难道这个迫击炮比野战跑还要管用吗?”
张宗禹失落的嘀咕了下,把众将领都唤进了军帐,布置起了任务。
黄文金在城中的防御主要集中在四个地方,一个是城北的府衙,一个是城南的相国寺,一是城西的文庙,一个是城东的书院。这四个区域已经被新一师穿插阻断,分割包围,下一步就是着手拔掉这四个钉子。
“你们都有什么好的建议说出来听听。”
张宗禹在主位坐下后,将领们依次分两旁坐下。
“师长,昨晚属下已经联合罗长风旅长、谭广林旅长对敌人的布防情况作了详细的摸查。黄文金的手下与我们激战四日,现在已经死伤上万,剩下的两万多人,只有一半全部装备火器。这一万多人布防在府衙四周的街道各据点。剩下的一万多人都是弓箭冷兵器,只有装备着少量的火器,布防在其他三个地方。我们三个的意思是,先三个拣软柿子捏,最后在合力进攻府衙。”
罗三元抱拳禀告,他与谭广林和罗长风昨晚掏心掏肺的喝酒谈心,三人都向各自赔罪了一番,罗三元先承认自己对二人一直心存排挤,对乔志清的安排极为不服,明摆着就是不相信捻军。谭广林和罗长风也承认总瞧不上这些后来的捻军将领们,总以为自己是跟乔志清一路过来的老弟兄,对捻军的将领谁也不放在眼里。但是他们三人今日一同经受了战火的洗礼,自然有种生死相依的感觉,毕竟新一师的荣辱已经和他们紧紧联系在了一起。当下三人拜了把子,发誓要齐心协力,把新一师锻造成清字军最精锐的部队。
张宗禹意外的看着三个旅长齐心合力的模样,心里自觉的舒畅了许多,当下同意了罗三元的建议。
对东、西、南,三个方向的战斗打响后,张宗禹抽空到城内刚刚支援来的两百名炮兵询问情况。到了营地后,一看到那胳膊粗长的铁管子,心里一下子便松下气来。在他的脑海里,火炮自然是口径越大,分量越重才有威力。
“你好,哨长同志,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一下。”
张宗禹让炮兵找来了哨长,微笑着和他握了握手。这个“同志”一词也是乔志清从后世偷来的,他也很喜欢这两个字的意思,同志,同志,志同道合。这个称呼便成了清字军中的礼仪性称呼。
“你好,师长同志,俺叫许三多,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好,俺啥都告诉你。”
那哨长还是个年轻的后生,见到张宗禹这么大的官,自然是激动不已,握着张宗禹的手长长不舍得放开。
“很好,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想明白,你们这次总共只带了两百发的炮弹,按正常配比,只需要二十门迫击炮就可以了,可为什么你们却带来了两百门迫击炮,这样不是一门迫击炮只能发射两发炮弹?”
张宗禹尴尬的把手抽了出来,手心都被那年轻的哨长握出汗珠子了。
“报告师长,俺不知道,是俺营长让俺们过来的,说是要锻炼锻炼俺们。俺们这个哨也是刚刚成立的,俺前两个月还在河南老家给地主放羊哩,刚刚和俺爹来到苏州,参加了炮兵。”
许三多搓了搓手,在军服上抹了抹。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憨厚的笑了声。
“刚来就当上哨长了?”
张宗禹对这个河南的老乡震惊的合不拢嘴,也不知道他的那个营长是不是也是河南的,给这傻小子走了后门了。
“那是,俺小时候放羊,羊乱跑,俺就用石头砸。砸着砸着,就变的准了。羊就是在五六十米外俺也能砸着。俺营帐说俺石头砸的准,炮弹也能打的准,就让俺干了哨长,不信俺给你砸砸看。”
许三多说着就弯下腰捡起了块石头冲屋顶的一只家雀砸了过去,家雀瞬间就应声而落。
“师长,你看,俺没骗你吧,俺砸的准不准?”
许三多激动地跳了一下,大笑一声,又要上去握张宗禹的手。
张宗禹连忙闪避了下,一句话不说,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背着手便出了营地。
“师长,俺再给你扔石头看,你看准不准?”
许三多在背后又喊叫了一句,见张宗禹不理他,便悻悻的憨笑了声,和兵营们擦拭起迫击炮来。
张宗禹回到军帐后,重重的往座椅上一坐,靠在座背上,长叹一声,“大帅啊,野战炮不让用就算了。说什么秘密武器,摆明了就是派个傻小子来我这里练兵来了吗,你这是要玩死我啊。”
天黑后战斗还未停息,城南的相国寺和城西的文庙一带已经被全部拿下。太平军也是用尽了花样,在两方的巷战争夺中,什么滚锅油、弓箭、石头全用上了,但在清字军枪阵的冲击下,完全没有作用,最后被逼急了,竟甩着大刀片子全部冲杀了出来,正好撞在了清字军的枪口上。这两股太平军也算是响当当的汉子,宁折不弯,冲到最后竟没有一个投降的。
在围剿直城东的书院时发生了点意外,驻防书院的太平军在书院里关押了上千的无辜百姓,清字军包围书院后,每隔一会便有十几个百姓的人头扔了出来,并威胁新一师再不退兵,就杀光里面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