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银色火苗从雾霭中穿出,停在半空,似是在等待他们跟随前行。
“这声音……”容清扬蹙眉,她在这声音中听出了一丝熟悉之感,难道自己从前见过那妖魔两族结合的血脉后代?
“怎么了?你认识说话之人?”小狐狸挑眉,觉得分别这几年错过许多,面前的姑娘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
“是一位故人,你与他曾有一面之缘。”容清扬摇头,还未说完,身旁的上官无色却已经率先开口,他面色古怪,一边那声音的方向行去,一边说,“真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独特的血脉,大概长得其丑无比,所以才会无时无刻不将自己的身形隐藏。”
容清扬恍然,知道了上官无色所说是何人,他们曾经在金色牢笼之境碰上,对方周身虚无不可见,若非外面有一座金牢禁锢,恐怕随随便便一出手便可以杀她于无形。
果然,当他们跟随那银色火苗穿过层层雾霭到达一处空旷地时,就见到在一件黑袍凭空立在一座雕像前,只有隐约光影不时闪现出来,能够看出那穿黑袍的是个瘦高男子,发色半黑半银,十分独特。
“我们又见面了,小丫头别来无恙啊?没想到你的来历竟那般大,金牢之地时多有得罪,在下墨止,还望清扬殿下莫要怪罪。”那若隐若现的身影转向他们,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其上五官只显现模糊的轮廓,只那瞳仁一黑一银,格外醒目。
“彼此彼此,我也不曾知晓道友的身份这般奇异,与我妖族渊源颇深。”容清扬淡笑,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面前之人从前也未曾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过对方那一身浓重的魔气令她浑身不舒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
“在下九尾天狐少族长白瑭,若是论起来,你我或可算是远房表亲。”小狐狸也开口,只不过在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偷眼瞟了容清扬,见她抿着嘴似在偷笑,不禁哀叹,他这个名字啊……
“在下天妖蛛少族长上官无色。”上官无色也道出了自己的妖族身份,他与墨止在上界并称人杰,自然早知对方姓名,然而各自真正底细却都是惊天秘密。
“幸会。”墨止挑眉,似乎对于两人的身份早已知晓一般,开口惜字如金,并未多么热络,也没有回应小狐狸白瑭有关“表亲”的话题,他就那般若隐若现的站在原地直勾勾的与容清扬对视,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又仿佛在算计即将握在手中的猎物。
“墨止兄为何如此看我?”容清扬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墨止如同飘渺的幽魂,且魔气森森,这般盯着她久了,竟然有一种将被摄魂附体的错觉。
“抱歉,我只是对你太过好奇了,等了数万年才盼来的皇者到底有何出众之处?”墨止无所谓的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他身侧的那座晶莹的玉石雕像,声音喃喃,带着几分不确定,“你可知每隔约莫千年便会有一位像你这般的传人出现,被视为希望认真栽培,被众人小心呵护成长,却最终都……”
墨止的声音最后几不可闻,然而那前半句话已然令容清扬震惊,不自觉开口追问:“最终都怎样?”
“都怎样?”墨止抬眸,黑色瞳仁如同魔渊,银色瞳仁仿若明星,却都骤然涣散,闪动犹豫与挣扎,开口如同梦呓,“都逝去了,就在此地长眠。”
“都……死了?”容清扬心中骇然,她并不是唯一,从前也有过许多觉醒妖皇血脉的先辈,却不知发生了什么,最终都无声无息的陨落了,族人并不知晓,又或是从未有人将这方面的信息告知与她,族中长老选择了隐瞒。
她快步走到墨止身前,却是目光落在那尊雕像之上,玉石温润散发着圣洁的光芒,雕刻的是一位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的女子,或许是因为岁月久远,石像容貌已不再清晰,但从轮廓也可知其人生前必然是位容色倾城的佳人,只看那一双眼便可令人迷醉,那双眼……
那双眼……
不对,那眼并非金红血色,一半如墨,一半似星,与墨止的目色一般无二。
“她并非我族,而是你的先辈!”容清扬对上墨止的双色眼瞳,心中有困惑,有惊疑,他说妖皇传人在此场面,然而此处雕像为何却是魔族先辈,她不禁环视四周,这岛屿到底有多大,茫茫雾霭当中有隐藏着什么秘密,那些妖皇传人又到底在此经历了什么?
“这并非雕像,是真身所化。”小狐狸白瑭也上前细看,甚至滴出一滴血去感应石像内里,最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位先辈化身玉石,但是在体内最深处尚有一丝生机留存,她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容清扬等人都将目光投向墨止,心中笃定他一定知道些秘密,然而墨止却懒懒立在一旁,双手环胸,明显不愿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