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两两故意似的,拉长了语调,答完看到陆迟衡更加失落的表情,她笑了,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陆迟衡没有动。
“不许小气。”两两揪着他的衣襟,仰起头来看着他跬。
陆迟衡皱着眉,瞪了她一会儿之后,低头攫住了她的双唇。
她唇间有甘甜的酒味,他的舌尖,是真真切切的尝到了这丝甜味的。他探得更深,也吻得更用力…妗…
两两察觉到他的异样,伸手轻轻的推了陆迟衡一把,陆迟衡被她推开了。
“对不起。”陆迟衡低头抹了一下嘴角,藏住了自己的眼神里的情绪,他转身又要往楼上走。
两两立马攥住了他的胳膊:“你最近怪怪的,到底怎么回事?”
陆迟衡清咳了一下,刚想说点什么,陆迟衡的手机响了起来。
两两暂时松了手,陆迟衡对她点了点头,走到一边接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陆迟衡一直在沉默,等到要挂了,他都没有说话。
“谁啊?”两两走到他的身边。
“姜承。”陆迟衡说,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拿起了自己的车钥匙:“白蔚然刚刚被送进了急救室,她可能也……也不行了。”
“你说什么?”
两两怔住了,她完全无法消化陆迟衡的话,可是陆迟衡眉眼里的疲惫与无奈,那么真切,真切到她不信都不行。
“我现在要去医院。”陆迟衡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你要不要……”
“要。我也要去。”
两两立马把自己的包重新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陆迟衡去车库开车,他从来没有在取车这件事情上花费这么多的时间,两两等的有些心焦。
韩中旭的电话轰炸着两两的手机,两两接起来,就听见韩中旭有些哽咽的嚎叫。
他说:“两两你在哪儿呢,Daisy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韩中旭的语气略带质问和不安,让两两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能怎么回答呢?
陆迟衡的车子正往她站立的方向开过来,两两深吸一口气,镇定的对韩中旭说:“我马上就过来。”
白蔚然的病危通知书上,需要家属的签字。她在连城没有家属,所以这纸病危通知书,一直都在等着陆迟衡。
韩中旭并不知道,陆迟衡就是白蔚然口中那个对她来说早已死去的爱人,所以,当他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韩中旭很激动。
他是喜欢陆迟衡的,但他也是恨着白蔚然那个死去的爱人的。这两种情绪在他体内肆意拉扯,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终,韩中旭一拳落在了陆迟衡的脸上。
“嘭”的一下,陆迟衡被按在了墙上。他的嘴角上渗出了丝丝血迹。
“原来是你啊!你知不知道,Daisy昏迷之前,还一直在想着你呢!”韩中旭揪着陆迟衡,眼里有两两从未见过的狠意。
“韩中旭,你放开他。”两两上前一步,想拉开他们。
韩中旭不依,一甩手推了两两一把,两两倒在了地上,胳膊肘撞地,疼的冒出了眼泪。
一直像个木头人一样任韩中旭“宰割”的陆迟衡,被这一幕彻底激醒了,他一抬手,瞬间将韩中旭反按在了墙上。
“别仗着你那点喜欢,就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陆迟衡紧紧的嘞着韩中旭的脖子,韩中旭因为喘不上气,整张脸都是通红的。
“你放开他。”两两坐在地上,自己还没有爬起来,又开始担心韩中旭。
因为瞧着陆迟衡的架势,他好像分分钟都可以要了韩中旭的命。
陆迟衡听了两两的话,表情才有所松懈,他松开了手,转身把两两扶起来。
“没事吧?”
“没事。”
“疼吗?”
“不疼。”
“两两……”
“你去看看Daisy吧。”两两别开了脑袋。
陆迟衡停顿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走廊里静悄悄的,韩中旭贴着墙蹲坐在地上。两两虽然比他看起来要不狼狈些,但是他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你早就知道了,Daisy爱着陆迟衡?”韩中旭遥遥的看着两两,等着她的答案。
“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让你像现在一样吗?”两两瞥了韩中旭一眼。
韩中旭闭了嘴,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众。
等了一会儿,陆迟衡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白蔚然的主治医生。
“她怎么样了?”韩中旭冲上去。
两两跟在韩中旭的身后,不过她的注意力都在陆迟衡的身上。陆迟衡投递给她
一个安抚的眼神,两两松了一口气。
“这次抢救比较及时,所以暂时没有事了,对于这样的病人,在各方面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建议做手术换心脏。”
“换心脏?”
“是的。换心脏是唯一的办法,也是一个不一定会成功的办法。但是现在要找到合适的心脏太难了。”医生看了看陆迟衡。
这些话,想必在里面的时候,医生已经和陆迟衡讲过了。
“我会让姜承帮忙想办法的。”陆迟衡拍了拍医生的肩膀:“你去忙吧,有事我会叫你。”
“好的。”
Daisy的主治医生刚刚迈开步子,又想起什么似的折回来。
“病人这段时间比较适合静养,如果不是什么特别的大事儿,我建议你们不要进去找她。这次她忽然发病,其实就是因为受了刺激。”
“谁来找她了?”陆迟衡警觉起来。
“王靖先生。来过很多回了。因为他是你的兄长,我们也不好阻拦。”医生有些为难的说。
王靖,又是王靖。
这个名字最近出现的频率,着实太高了。而且,他每一次出现,似乎都想置人于死地。陆迟衡的胸腔里涌起一阵酸涩的怒意。
他知道,王靖是回来报仇的。
奶奶、白蔚然……下一个会是谁呢?
陆迟衡的目光滑过两两,她正若有所思的低着头。
两两又在医院的走廊里坐了一会儿,中间陆迟衡被姜承叫走了,而韩中旭守在白蔚然的病房门口不愿意挪动半步。
这个痴情的男人,在等来爱人病危的消息也等到了爱人的爱人,也挺悲哀的。
两两没敢打扰韩中旭,等到陆迟衡回来,他就送两两先回家休息了。
陆迟衡没有怎么睡,翻来覆去一整夜,第二天一早上两两还没有醒,他就出门了。他给她留了字条,说是有个会要开。
两两自己洗漱之后,也出了门。
她要去见一个人,那个人如果不见着,她觉得自己往后日子里会有好久不得安生。
是的,她要见得那个人就是王靖。她想,这么多天困扰她的郁结,也许能够从王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王靖刚刚回国不久,他在连城最高档的酒店落脚。
从他不为自己置办房子这点来看,说明这个男人也不会在连城久住。
两两动用了陈子木的信息网,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王靖的住处。酒店的工作人员对于两两的身份很警觉,两两知道,这些天来找王靖的记者,估计要把他们酒店的门槛都给踏破了。
她自报了身份,酒店的工作人员给王靖打电话确认,王靖一听是两两,立马给了放行的绿灯。
王靖住在酒店的顶层,电梯是观光电梯,由于是全透明的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两两乘坐起来毫无压力。
酒店的工作人员把她带到了王靖的门口,甚至服务周到的替她按下了门铃才离开。
门铃一响,房门就打开了,里面的王靖似乎就是在等两两。
“稀客光临,欢迎欢迎。请进。”王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T恤,看起来随意又自然,不带一点攻击性和危险性。
可是两两还是提高了警惕,她站在门口没有动。
“王先生,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你穿个外套,我们去找一处咖啡厅聊一聊?”
“怎么?都走到门口了,才想起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吗?”王靖笑嘻嘻的。
两两无法将这样纯良的笑容和那个可怕的王靖联系在一起,可是,偏偏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是的。”两两不否认。
她这样堂而皇之的来找王靖,的确是有欠妥当。她也的确是走到了门口,才想起有欠妥当。
王靖挑眉抱肘,往门框上一倚。
“不好意思秦小姐,我这个人就喜欢在房间里面和美女聊天。”
“可是,这样不方便。”
“可是,不方便我也喜欢。”
“……”
“秦小姐,如果你不想进来,那就请回吧。但是如果你愿意进来,我也可以退一步,我们聊天的时候,我不关房门。秦小姐,你想好了吗?”
王靖一边问,一边用手按住了门沿,他随时做好了拒绝的准备,也随时做好了关门的准备。
两两知道自己不该进去的,可是,她的理智实在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
“好,我进来。”两两咬牙说。
王靖点了点头,侧身让她进门。
房间很大,进门就是个摆着沙发电视的客厅。因为没有看到床,两两的心里微微好受一些。不然,真的太失体统了。
王靖没有关门,进屋之后随口问两两想喝什么。
两两摇头:“不
用了。你坐下吧,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你知道的,我不接受采访。”
“我不是记者。”
“但是你比记者还可怕。”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是陆迟衡的人。”王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这笑容之下藏着是什么,两两不知道。
“你和陆迟衡到底有什么恩怨?”
他主动提起了陆迟衡,两两就顺着他的话题问下去。
王靖没有回答,身子往前一倾,冲着两两靠了过来:“你有多爱陆迟衡?”
他如此突然的发问,让两两顿时显得有些被动,而且,光从王靖眼里的情绪判断,两两也知道,这个问题答得好与不好,将直接影响接下来的对话。
可是,她不想撒谎,尤其是在多爱陆迟衡这件事情上。
“很爱。”
“哈!”王靖笑起来,边笑边缩回了身子。“又是一个和白蔚然一样的蠢蛋。不过,你的蠢比起白蔚然,让我容易接受很多,毕竟,不知者不罪。”
“你想说明什么?”
“不是我想说明什么,而是你来找我,你想让我对你说明什么?”
王靖也是一个游刃有余的高手,连两两都无法在话语上占优势,又何况是陆老太太和白蔚然两个病榻之上的病人了。
两两在脑海里快速的组织了一下语言,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寻上门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对白蔚然说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她因为你,差点连命都没有保住,你到底想干什么?”
“原来是来为情敌抱不平的。我说秦两两,你哪里来的肚量,让你容下一个白蔚然。你可知道,曾经白蔚然和陆迟衡可是切切实实的恋人关系啊。”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
“啧啧啧,陆迟衡这样的人,到底哪里来的福气被你们这样的爱着?”王靖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样。
“至少,陆迟衡不会像你这样,时时刻刻想着加害别人。你这样会得到报应的。”
“哈哈哈哈……”
两两义正言辞的模样彻底把王靖给逗笑了,他这样充满了嘲讽的笑意,让两两有些难堪。
“秦两两,你到底凭什么来和我说这样的话?我加害别人?那你知不知道,我的弟弟和我的母亲,都是因为你嘴里那个从来不会加害别人的正人君子给害死的。报应?你竟然和我说报应?这些话你该去和陆迟衡说,你去告诉他,他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他的报应,我会让他知道,这笔旧账,没有这么他想象的那样简单就可以翻过去!”
王靖忽而激动起来,两两的脑回路一下子闭塞,王靖所说的话她一个字都反应不过来。
“我不信,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两两摇头。
陆迟衡害死了王靖的母亲和弟弟?要她怎么相信,她眼里那么善良的陆迟衡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你不相信就去问问白蔚然,说起来,白蔚然也是当年的受害者之一,只是这个女人疯了,兜兜转转之后竟然连当年的仇恨都忘了。不过也是,她是将死之人……”
“你胡说什么?谁是将死之人,你不要胡说!”两两也激动起来。
王靖有他自己要守护的,她也有。
陆迟衡和白蔚然,都是她要守护的人。她虽然现在和白蔚然之间有各自的隔阂存在,但白蔚然仍是两两不变的亲人。
两两怎么可以允许别人张口闭口就将那个女人与死亡联系在一起呢?哪怕,这是个事实,她也不许。
王靖抱着肘,倚在沙发上,看着两两像是一只凶狠的小野猫一样,就差伸出她锋利的爪子,死死的纠缠住他……
她这个样子,可爱恼人,正合他的胃口。
“秦两两,我好像知道,陆迟衡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王靖话锋一转,两两措手不及。
“他喜欢我是我们的事情,不关你的事。”两两站起来。
“听说,越泼辣的女人越甜,不如,我尝一尝?”王靖说着,站起来,一掌扣住了两两的胳膊。
“你要干什么!”
两两立刻察觉到了事态不对,她狠狠的一挣,可惜没有挣脱。
“秦两两,你别装了,你都送上门来了,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想干什么?”王靖将两两往里拖行了几步。
穿过这个简单的客厅,在往里一点,就是王靖的卧室了。卧室的床很大,大的像是撑满了整个房间,两两不用跌倒,都快碰到他的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