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莫羽生觉得腹中一股燥热之意顺着胸口向上翻涌，刚才喝下的酒酒劲儿不是一般的猛烈。他浑身有些发烫，但是脑筋却是瞬间清明了许多。

约见的地点，林瑞的举动和眼神，还有这特意为自己准备的烈酒……

种种迹象让莫羽生隐隐明白了林瑞的目的，结合之前关于林瑞两部电视剧选角的种种听闻，莫羽生知道了自己和大众确实冤枉那个剧组了，那两个男一的角色应该就是林瑞自己定下的，演技那么差也没有什么背景却能获得如此重要的角色，付出的代价不言而喻了。

相传林瑞是guan二代的出身，所以和他相关的□□，媒体很少报道，网络上的舆论更是一边倒的倾向于他，即便有星蹦儿几个相悖的言论流出，不出半日便会被淹没在和谐的滚滚浪潮之中。若是剧中有争议的是女演员，莫羽生兴许还会朝这方面想想。男男潜规则这种事情，在以前笔直的莫羽生意识中毕竟是罕见的。

而此时此刻，看着含笑坐在自己对面的林瑞，莫羽生已经明白了以前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莫羽生叫来服务生，点了两杯冰桔茶，清凉的茶水下肚之后，肠道里舒服了许多，火辣之意锐减。

随后他端坐身体，看着对面的林瑞开口道：

“林导演，这酒太烈了，我们既然要谈事情，还是不要喝的好。”

林瑞闻言，顺从的将酒杯推到了一边，开口道：“好。”

随后他一只手肘杵在桌面上，手掌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莫羽生，眼中带着三分醉意，七分爱意。那原本就宽松的日式浴袍此刻领口斜斜的垮向一侧，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莫羽生眨了眨眼，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林瑞这气质……看起来和敖恣差的有点远，难道自己猜错了？他并不是对自己有那个心思？

林瑞盯着莫羽生片刻，缓缓开口道：“羽生，我仰慕你很久了，前面两部片子的男一号，我都是照着你的模样选的，可惜，唉，还是差得太远。”

莫羽生心中一滞，回想了下那两个男演员的脸，穿上古装确实和自己有那么一点类似。

“五年前我看过你的第一部片子，那时候你还是配角，从那时候起我就喜欢上你了，我转行来当导演，也是为了能接近你，前两年我还没什么名气，不敢找你合作，加上你的风评一直很好，我也不敢找你表白……”

林瑞的眼神有些迷蒙，双颊微微泛红，他伸手推了下面前的那杯酒，说道：“其实，这酒不是给你准备的，是给我自己准备的，你来之前我已经喝了三杯了，若不是喝了它，有些话，我还真不敢说出口……”

林瑞眨了眨眼睛，目光直视莫羽生的双眼，开口道：“羽生，我喜欢你，我们……能在一起吗？”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莫羽生还是觉得脑子里白光一闪，明明是来谈合约的，怎么突然变成了这种场面，看着林瑞那小心翼翼中夹杂着期待和惶恐的眼神，莫羽生有些无可奈何，他没有想到喝了酒之后卸下表装的大导演竟然会是如此模样。

除了敖恣，莫羽生知道自己无法接受任何男人，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连女人他也不再考虑了，专一、忠诚是他脑子对于爱情的最高诠释，这种观念根深蒂固超越一切，所以即使敖恣的性别不符合他之前择偶的预期，两人在一起之后，他仍然愿意包容接受爱人的一切，慢慢的尝试改变着自己对同□□情的想法。

莫羽生看了看林瑞，有些抱歉的开口道：“对不起，林导演，我已经有爱人了。”

林瑞的眼中浮上了一抹受伤之色，但是却并没有过多的惊讶，沉默了一下之后，他缓缓开口道：“是在五个月之前吗？”

莫羽生一愣，算算他和敖恣在一起的时间，确实差不多是这样，他还没来得急开口，林瑞已经继续开口道：“对方是……男人，是吗？”

莫羽生：“……”

林瑞的神情有些苦涩，挤出一丝笑容道：“你别怕，我并不知道对方是谁，我只是猜的，从五年前开始，关于你的所有新闻和报道我都会留意，你的片子和微博，我每条都会看。所以，你的变化瞒不过我的观察。”

莫羽生只觉得脊背有些微微发凉，被狂热粉丝跟踪和暗窥这种事情他没少经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坚持如此长的时间，而且这个人还是林瑞。

而且更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林瑞居然猜到了他的爱人是个男人。难道传说中同性恋之间有wifi信号原来是真的，自己刚一弯就被他发现了？

林瑞从榻榻米上站起，身子有些摇晃，走到了莫羽生的一侧坐了下来，他弓起双腿，抱着膝盖，下巴抵在膝头，像一个害羞的小孩子，抬头看着莫羽生，眼中尽是痴恋之意。

莫羽生觉得手臂上的汗毛有些微微竖起来了，心中更加明确了一点，同是男人，自己还是更喜欢敖恣的那一款。

莫羽生对着林瑞的脸，觉得有些微微尴尬，半晌后他才开口道：

“对不起林导，让你……错爱了，我没有想到今天你约我来会是这样的。”

林瑞突然起身，半跪在地上，他的身体突然晃了一下，仿佛酒后的眩晕，身体失重的朝着一边倒去，莫羽生见状，下意识的扶了一下他的肩膀，林瑞顺势跌到了他的怀里。

莫羽生：“……”

感觉到林瑞的脊背贴着自己的大腿，莫羽生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无论怀里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他都不会有这种类似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不知道林瑞为什么会带给他如此感觉，从没经历过这种情况的莫羽生整个身体都僵硬了，挺直脊背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瑞的眼神越来越迷离，他躺在莫羽生的怀里，伸出手臂摸了摸莫羽生的脸，喃喃开口道：“我真的……好喜欢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林瑞的手臂就垂了下去，头轻轻一侧，歪倒莫羽生怀中。

莫羽生一身冷汗之后，看见林瑞的样子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场景像极了电视剧中那些说完一句话就咽气的场面。

此刻的他也顾不得多想，立刻低下头凑到林瑞的嘴边去探听他的鼻息，随后一只手顺着他微敞的衣襟探进去抚上了他的胸口。

几秒钟后，莫羽生终于确定了他没事，只不过是睡着了而已。

就在他刚刚松了口气的时候，突然听见吧嗒一声响，拉门被人拉开，门口出现了两个人，咔嚓咔嚓一阵闪光灯响起……

莫羽生：“！！！”

……

从那饭店出来之后，莫羽生给小冯打了电话，两人迅速赶到了晟阳总部，莫羽生找到经纪人，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宋子阳刚好也在公司，听了莫羽生的说辞之后，不由得惊了一下道：“你说林瑞？你被人拍到和林瑞的亲热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