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忙退到外面,让出路,等南劭先上去,自己则找了个纸袋,装了两个煤,然后提着那几截铝制烟管,也上了楼。他生炉子是老手,在确定将炉子安在客厅后,便将通往阳台的拉门横框上方玻璃敲出一个不算大的洞来,将烟管装好,从该处探伸出去。阳台的窗子打开一扇,就能将烟排出去,又不用担心冷风灌进来。至于美观等问题,这个时候就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生火更简单,用木柴打底,浇上点油脂就能燃很久,汽油煤油酒精都可以,编织袋塑料袋往里面扔上一两块,也很经烧,不过没有也没关系,只是木柴的话,引燃蜂窝煤要慢上一点,尤其是很久不烧的冷炉子。
煤炉子很快就生了起来,只是一时半会儿内还感觉不到屋内温度上升。拿了个锅装满雪放到上面,张易和南劭又下去拿了些煤,把之前装了雪的那些盆盆桶桶也都弄到上面客厅里放着,这样能化得快一些,毕竟一壶一壶地煮,那是需要时间的。
拖地,将布满灰尘的沙发罩拆下来扔到一边,又从柜子里找出干净的套上,还有卧室里的被单都换上新的,一通忙下来,哪怕两人手脚不慢,也花了一个多小时,这还是只收拾了一间卧室,一个卫生间。客厅厨房自不必说。
用矿泉水刷牙,烧的雪水洗过脸,两人就瘫沙发里了,倒不是多累,只是一种由精神到身体的彻底放松。静静等待水烧热,除了不时交谈几句,他们并没有做太过亲热的事,怕按不住火,直接就干上了。毕竟难得的一次,怎么都该先洗个澡吧,要知道他们身上的味道可实在是不是那么好。
“不知道阳阳睡没睡?”感觉到炉子的暖意在房间里慢慢散开,张易慵懒地半眯着眼,突然有点想儿子了。“应该把他带上的……”跟南劭一起打扫房间,呆在一起闲聊等待水热洗澡的感觉太过温馨,让他沉迷,不免心厚地想,如果阳阳也在,那一切就完满了。他想要的生活不就是这样?
“今天,明天你都是属于我的。”南劭伸展手臂,一把将张易抱住,倾身过去给了他一个深吻,直到快要克制不住的时候,才喘息着离开,笑着宣告。他当然不会跟阳阳那小家伙争宠,但是还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张易的心跑到别的地方去。
张易跟着笑起来,抬起手,粗砺的手掌按在仍压在他身上的南劭后颈上,摩挲了两下,然后微撑起头吻了吻他的唇,轻声说:“好。”
“我先去洗澡。”南劭蓦地跳起来,拎起炉子上还没烧开的水就往洗手间冲去。
注意到他裤子上顶起的小帐篷,张易笑了声,起身,将另外一个装满水的壶放到炉子上继续烧,同时到厨房看燃气灶上同样烧着水的壶。见水也热得差不多了,便提下来,送到卫生间去,后又点了两根蜡烛放到里面照亮。天气冷,加上他们已经太久没洗澡,不多烧几壶水,根本不够洗。
南劭在里面磨蹭了很久,张易没有催,但怕他凉着,又送了两壶热水进去。
“阿易……”擦着头发,南劭终于出来了,只是看那神色似乎有些不安别扭。
“怎么了?”看到他只穿着保暖内衣,张易忙拿过毛毯给他披上,把人按坐在沙发上,同时接过毛巾,帮着擦拭那一头湿发。头发很长,一直很让南劭头疼,剪了好几次,但睡一觉起来又会长长,最后无奈,只能置之不理。
“那个……”南劭有点难以启齿,好一会儿才像是鼓足了勇气,微微撩起保暖衣,“你会不会嫌我?”原来他蚁化的情况还没完全恢复,之前因为太渴望跟张易在一起,将这事给完全忘记了,直到洗澡时看到全身覆盖着的黑色冰冷甲壳,他心里才咯噔一下,担心起来。
张易显然也有点吃惊,两人一直没裸裎相对过,所以哪怕南劭有小半张脸是蚁化的,他也没往身上想,又或者说虽然可以猜到,但真正见到又是另一回事。见南劭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他收住心里的各种念头,往前微探身摸上去,冰凉的感觉,与那小半张蚁面触感一模一样。
“能感觉到我的触摸吗?”他低声问。
南劭点头,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也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身体太过敏感。
注意到他紧张无措的神色,张易心中一动,手不由往下一滑,探进了裤腰里面,轻轻覆住,“这里呢……有什么不一样?能做吗?”
南劭的身体几乎往上弹了一下,慌忙按住张易的手,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能。阿易,你别洗澡了。”说着,就想去拉张易。
张易迅速收回手,避开他,笑道:“那怎么行。等着!”
直到躺进浴缸里,享受热水包裹住全身的美妙感觉时,张易脸上的笑仍没能敛去,为爱人那份孩子气的惶恐与急躁。哪怕他伸手往身后伸去,借着热水为自己做扩张的时候,清隽的眉为陌生的不适感而微微皱起,他的眼中仍有没散干净的笑意与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