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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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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相当丰盛的午饭,三百多人再次来到昨晚那个窑洞,那里居然早有百来个年龄不一的男子坐着,而伍镇长跟神情冷峻的封教练身边也多了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他手里拿着一张长长的纸,等大家安静下来,他就开始读了起来,却是血狼训练的分队名单,都是每七人为一队。

名单报完,封教练跨前一步,扬声道:“从今天起,大家就是血狼,那就必须了解狼的习性。狼过的是群居生活,一般七匹就是一群,每一匹狼都要为群体的生存承担责任;它们齐心协力,配合默契,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依靠团体的力量去完成;它们有敏锐的观察力,它们的耐心也令人自叹不如,它们可以为了一个目标耗时良久而不觉厌烦;它们为了生存,可以不怕千辛万苦,会锲而不舍的坚持下去;它们是生命力最顽强的动物,善于适应环境的千变万化;它们不参与无谓的纷争与冲突,对于有恩于它们的动物会不惜以性命报答。总之,无论是在山林草原还是大漠荒野,狼没有永远的敌人!”

这些,刚才看过山峰底下那一幕的都有非常深刻的体会。

他的目光扫视全场,以异常严肃的口吻说:“从今天开始,同队七人必须同吃同住,形影不离,互相熟悉彼此的性情,三天之后,将开始真正的训练,为期一百八十天。而在这三天之内,如果哪一队内部发生冲突,全队都会被取消训练资格!”

之后,所有人就此解散,到指定的窑洞与同队人集中。在解散之前,每人都领到了一副二十斤重的绑腿跟一把奇怪的匕首,匕首一面有刃,一面却是锯齿,手柄里还有一根一头红一头蓝的针,不住的转动,据说针停止转动后,红色那头肯定是南方。封教练要求每个人绑腿跟匕首片刻不离身,哪怕是洗澡的时候。

呼延忘屈他们六兄弟并没有参与血狼训练,伍镇长把他们带到了山谷尽头,这里有几个明显是山洞改建成的作坊,材料合成、武器制造等等,都在这里完成,对呼延虎、呼延忘疑、飞弩来说,兵刃打制是再熟悉不过的,不过这里的一切还是让他们觉得非常新鲜,所有弩矢刀剑不是某个制作名匠一口气制作完成,而是很多人分步骤完成,以那种窄窄的刀而论,锤打、刨锉、磨光、镶嵌、淬火、钢磨、制鞘等等,都有专人负责——其实这种分工合作在沿海一带一些以纺织为生的机户那里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像眼前这种环环相扣之紧密、互相配合之默契,着实令人叹为观止,连油老鼠都被吸引住了,看看这儿,摸摸那儿,异常新奇。

金汤来到那个专门进行筑墙材料试制的作坊,那里有十多个短衣打扮的老少围着一张大木桌,正在争论什么,他听了一会儿,原来他们新试制的一种筑墙材料还不够坚固,究竟往里面再添加什么,众说不一。

“加入桃胶应该会更坚固柔韧。”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坚持自己的看法。

“桃胶?”旁边一个胡须半白的老者沉吟片刻,“《唐本草》上说桃胶‘味甘苦,平,无毒’‘主下石淋,破血,中恶疰忤’,这向来只是入药吧?”

金汤心头一喜,脱口说:“桃胶只要配置得好,确实有很强的粘合功效。”

争论中的十多人闻声都转头望过来,坚持用桃胶的年轻人反应最快,问:“你莫非就是伍镇长所说的金汤?”

金汤点头说:“我是金汤。”

年轻人一笑:“既然你来了,那就帮着出出主意吧!”

金汤点头,走了过去,拿起桌上那块红色长方形的物件看了起来,其他人也不以为异,看着他,偶尔有人窃窃私语。

伍镇长招呼呼延忘屈进了一间窑洞,在这里,呼延忘屈开始了解包括这山谷在内的许多情形。

……

梁关保来到指定的十七号窑洞,见到了自己那六名同伴:

王小五,十八岁,七人中年纪最大的,个子却还没梁关保高,瘦小如猴,脸上神情却像只刚刚偷吃到鸡的狐狸,他说自己原本是个乞丐;

张得水,六人中梁关保唯一认识的,沙婆岭上的弟兄,十七岁,他有娘亲跟哥哥,娘亲往大同去了,哥哥则在另外一队中,或许是自小在山中长大的缘故,他是七人中长得最高最壮的;

路小七,十七岁,自称是宣府人氏,父母都被蒙古骑兵杀害,参加血狼主要就是为父母报仇;

樊兵,十六岁,说是山东济南人,家里太穷,跟着叔叔出来讨生计,因为久慕血狼军的大名,就跟叔叔一起来投军了;

梅澹仔,十七岁,长得白白胖胖,自称是宣府卫所千户之子,是他老爹特意送他来血狼军练能耐的;

巴根,十五岁,蒙古人,肤色黝黑,只比张得水矮半个头,非常强壮,神情像封教练那样阴冷,说的汉语不太流利,说他是跟着父亲从草原逃到关内的。

张得水明显感觉出樊兵他们对巴根有敌意,尤其是梁关保跟路小七,看巴根的眼神不善,他赶紧说:“别忘了教练的话,咱们七人是一队,必须齐心协力,配合默契!难道你们想被取消资格吗?”他的眼神突然就凌厉起来。

其他六人除巴根外,都变了脸色,互相望望,又都望一眼神情自若的巴根,脸色都放缓了一些。张得水走到巴根面前,说:“巴兄弟,别见怪,有些蒙古人实在是让人——”他笑笑,把后面的“痛恨”两字省了。

巴根居然咧嘴笑笑,露出一口相当白的牙齿,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说:“没事,有些汉人也让我们族人痛恨!”他竟然猜到了张得水省掉的两字。

梁关保他们都转头狠狠地瞪他一眼,但在心底,却对这个蒙古人的爽直有了不同以往的感觉。

接下来的三天,梁关保他们七人同吃同住,形影不离,彼此的了解渐渐多了起来,虽然梁关保他们对巴根的敌视还在,私底下却不得不承认这个蒙古人真的很善于玩匕首,那把样子怪异的匕首在他手里简直像是活的一样,看得人眼花缭乱,他们几个暗中偷学了几下子,自我感觉真不错。

第三天吃过晚饭,他们按要求再次到集会处集中,封教练非常难得的露出了笑容,高声宣布所有队都能进入正式训练了。不过,笑容转瞬即逝,他再次变得非常严肃,说:“明晨卯正时分你们的训练将正式开始,今晚好好休息。最后告诉各位两句话,一是山林之中到处都是食物,不要让自己在食物堆里饿死!二是,熬过死亡带来的恐惧,就再没有什么可以让你们害怕!”

梁关保他们七人回到窑洞,除了张得水跟巴根外,其他五人都很兴奋。巴根一言不发,自顾自上床睡觉了,只是他居然连衣服都没有脱。

张得水冲梁关保他们说一句:“早点睡吧,明早要早起呢!”他也不脱衣服就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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