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殖民的事。

不是对其他门派殖民，而是真正发现新大陆。凡人界太小，有四方屏障做笼子，可笼子之外是什么地方？无论那里有没有智慧生物，只要是牵扯到资本扩张，就没有善良的。有原住民就和原住民打，没原住民可能就要和自己人打了。魔修中好人不多，纵使从前是好人，做了魔修也不见得会继续好下去，就连古一羽，自认为是三观极正，却也少了许多悲悯之心，她只是不去做那些违背普世价值观的事，但不代表她不敢做这些。

有些事，还是让更适合的人去做比较好。而且也不用担心日后魔修会成气候，社会的发展总是与生产力相匹配，混乱也总会被秩序代替，而价值观，也一样。

“四方屏障啊……”古一羽坐在办公室里，将靠背调整到一个舒服的角度，毫无形象的将脚翘到桌子上，撑着桌子摇来摇去。蔺无衣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惫懒的样子，认命的放弃了纠正师妹良好坐姿的责任。

“四方屏障怎么了？”蔺无衣问。

古一羽没抬头，继续盯着天花板摇晃着，“天河关闭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我觉得可能还缺少一个契机，大概是要等凡人界的灵气稀薄到一定程度。如果能破开四方屏障，凡人界的灵气应该会一下子下降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天河可能就要关闭了……我在想，到时候凡人界的修者会是怎样一个景象？”

“等等，你这是打算要破开四方屏障？还有凡人界的灵气为何会降低？”蔺无衣有点跟不上古一羽的思路。

“天河的产生是因为仙魔破坏了混沌天石，所以将世界分为两界。四方屏障自古有之，也许它出现的原因也和天河类似，有人做了什么事，使得整个世界的灵气不太够用，所以便将这块地方圈了起来。如果是这样，可能四方屏障之外的地方灵气更加薄弱，甚至可能一点灵气都没有。”古一羽避开了关于她是否主观想要破开四方屏障的事，只说了一些猜想。

蔺无衣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若是真如古一羽所说，那岂不是修者生存的地方越来越小了？

“仙魔界的总面积比凡人界大得多呢，这地盘划分的可不怎么公平，明明凡人界的人比较多啊……”古一羽碎碎念着，她倒是不太关心修者的生存空间。

在她看来，这么点地方活着可真憋屈啊。增加修者的生存空间正好与她的意愿吻合，可以当做一个合适的借口。虽然不知道四方屏障外是什么样，空间是否够大，但不是不可以去试试看，破开四方屏障，总是比去和仙魔抢地盘容易……吧？

蔺无衣来找古一羽是有正事，扯了几句四方屏障后，就要回归主题，“御剑堂那批弟子已经训练的差不多，战阵都熟练掌握了，青阳剑阵里的团战模式也训练了一年，你可要去看看？”

“蔺教官辛苦了！”古一羽抬手行了个不标准的兔朝军礼，“你办事我放心，不用看了，演习动静太大，我怕被人发现了。”

“你说凡人界会有大战，可确定？”蔺无衣问，古一羽让他训练御剑堂的剑修们组建一支军队，为的就是“据说”不久之后的大战。

古一羽神色平静，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凡人界的资源就那么多，不少门派都已经和我们有合作关系，若是我后面的计划能够顺利推行，大概很快就会出现两个利益集团，利益不一致，早晚都要打一场。”

大概就是以昆仑为首的封建修仙势力（高阶修者），和以青阳城为首的新兴资本主义（低阶修者凡人）。以往只占凡人界总人口5%的高阶修者要占用到80%以上的修仙资源，享受着低阶修者的劳动成果，还不事生产；而占人口总数95%的低阶修者和凡人则终日劳作，却不得利益。

修真界就是马太效应的典范，并且延续了数万年不变，穷的越穷，富得越富。高阶修者的目的就是飞升，低阶修者被“飞升”奴役着，也不做其他创造；凡人更惨，命如草芥，基本生存都不能保证，更遑论教育和创造？

如今有了古一羽这个蝴蝶翅膀。身为唯一的魔神，不去考虑如何占领仙界，反而搞起了改革，在魔界搞自上而下的改革没成功，从凡人界自下而上的革命倒是看起来如火如荼，果然应该如我兔一般走农村包围城市路线么！

新势力渐成气候，迟早与旧势力要有一战，这一战的日子，古一羽也预见的到。

其实也不一定打得起来，如果赶得够巧，或许在双方矛盾不可调和的时候打破四方屏障，将矛盾转移到对外扩张上去，那么旧势力就能在扩张的道路上逐渐更迭消失；如果不够巧，可能就真的要打上一架。

这个时候，军事实力就比较重要了。

以昆仑为首的旧势力拥有较多的高阶修者，以修真界的等级差异，高阶修者可以碾压数个低阶修者；但古一羽这边低阶修者数量庞大，若是武器够强，靠装备也有一拼的实力呢。用杀伤力高的武器将低阶修者甚至凡人武装起来，不见得拼不过高阶修者们，这方面的经验古一羽倒是在魔界积累了不少……

古一羽思维飘的有点远，正好这时候，金玲玲敲门进来，见蔺无衣也在，施了一礼，对古一羽道：“院长，天琼派又提出统一灵元的要求了。”

被拉回思绪的古一羽啧了一声，“当初办宴天下的时候希望他们也加入灵元的货币系统，他们不愿意，现在到来求着我，还得看我愿意不愿意呢。”

当然不是愿意不愿意的关系，而是能不能这么做。

统一货币的前提是统一政治形态，青阳城这边都进入资本主义民主政治了，其他门派还停留在封建统治的小农经济，画风不同谈什么统一？

古一羽对金玲玲说：“这样吧，你们准备一下，邀请天琼派代表过来，可以谈一下联盟的事。”

对方再不发展，他们这群散沙估计是斗不过昆仑派的，联盟或者联邦制是必然，现在虽然还有点早，不过某种程度上的联盟还是必要的……比如青阳商业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