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李治的期望,那她定会做一个配得上他的皇后!
孙茗挑了一身明黄色的牡丹暗纹大袖衫,及金丝九尾凤绣纹的朱红襦裙,颔首就牵起唇角的弧度:“服侍我更衣吧。”
一瞬间,孙贵妃的气场令人不敢直视,绿笙把头一低,身子就躬得更弯了,眼里的余光瞥见她的两个贴身宫人轻快地上前,一左一右搀着往后头软帘行去。
在李治回到万寿殿的时候,孙茗也没提这一茬,李治也没开口说。
孙茗将李治带到内室,指着一排木施上挂着的明黄朱色的衣裳:“从前我就喜欢颜色鲜亮的东西,现在最爱的就是这两色。”
她直白得叫李治哑然失笑,却也乐得哄着她:“那从今以后,你所有的衣裳都用这两色便好了,还给我省不少的衣料子,何乐而不为?”
李治绝口不提皇后的事,因他觉得这原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俩人心中有数,何必还要事事都摊开来讲?
孙茗不过玩笑之语,听见他这样说,就又凑近了些,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就连声音都透着一些撒娇来:“其实,我穿什么都无所谓,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她说着,见李治不知不觉地揽上她的腰,她就一直手极为熟稔地勾着他的衣襟玩:“在入太子府之前,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如现在这样顺遂,就像又被老天眷顾一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分薄了别人的福气。”
这种幸福叫孙茗有些不安,常言道,得到得越多,就越容易失去得更多。她现在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李治宠她爱她,闺女们活泼懂事,儿子也逐渐地长大,似乎就没有足以叫她忧虑的事情。这没有忧虑的恐慌便是最让她害怕的了。
李治没有听出她话里那个“又”的含义,却也听出她话中透着幸福却又害怕的情绪来,于是将人搂得更紧了,脸贴着她的额头,宽慰起来:“是你想太多了,日后我们夫妻一体,有我的便也有你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是李治说得这么多的情话里面,最让孙茗有安全感的一句,她闻言就抬头,看向仍然年轻却更加稳重的年轻帝皇:“说的也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为了防止你日后被别人勾走了魂,我看我还是要更加美貌动人才行……”
李治一脸的无奈:“比你更美的,不是被你送走了,就是被我无视了,我瞧你还是少废些心罢!”
两人越说就越偏离了话题……
而此前一直叫孙茗难以释怀的武媚娘,在年前也如李治说的那般送出了宫。只是并没有将她送到她母亲杨氏的身边,而是让她继兄代为照顾。
既然联想到了武媚娘,孙茗觉得有必要让人再走一趟,去武氏兄弟府上问问近况了。
这是孙茗这半年来几乎每个月的例行公事……并不是说她仍然很在意武媚娘这个存在,只是敌人太强大,她才更应该时刻警醒。
然后第二天,她把吉祥叫进来,又吩咐他出宫事宜。
吉祥出入宫廷的差事是做惯了的,原本就长得一脸没心机样,做事却圆滑,且人缘又好,常有宫人托他从宫外带些胭脂首饰之类的,乘机还能赚两个体己,所以他也很适应这趟差事,做起来就更积极了。
他刚在贵妃面前打了包票,领命出了万寿殿,花萼就小跑上来,拿了称好的五两黄金,一把就塞到他手中。
寻常出宫吉祥也是有赏钱的,一般多是大宫女随手抓一把铜钱给他,所以他手上一颠黄金,就浑身不自在起来:“姐姐这是……”
花萼早就挤身在孙茗身边,领的也是贴身大宫女的份例,底下内侍小丫头也都会唤一声“姐姐”的。
见吉祥像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花萼就安抚起来:“是娘娘赏的,你安心收下就好。其实也不独你,别人都有,只是都私下里给的,娘娘也说省的叫人诋毁她轻狂。只是,赏金你是收了,差事得办妥了才对得起娘娘。”
不年不节地得了赏钱,放了心的吉祥嘿嘿一笑:“姐姐放心,定误不了娘娘的事。”
吉祥,她自然是放心的。
花萼看着吉祥走远,才转身走回万寿殿,即便平日里冷淡的性子,此时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也扬起一丝浅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