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惊怔,见元睿面有阴沉之色,一时答不出话。
只见元睿阴沉一笑,道:“将军既有此神勇之能,能过此路,不防再走一趟,去那藏甲之地探个明白,将一件神甲带出来给本公子瞧瞧如何?”
他一时无法,只得应是,元睿冷哼一声,便拂袖转身,一副懒得再瞧他之态。
他自知难过此路,亦不知后路有何机关,更不知神甲在何处,若过此路,指不定自己的性命便要留在其中,若不过,元睿定会起疑。即便他真能过去,拿不回神甲来,元睿还是会起疑。当时,他心神极乱,又知不可磨蹭太久,再不进机关路元睿定会疑他,正当那时,他瞄见离元睿不远的青石墙缝里钻出只毒虫,他脑中一热,心中杀机顿起,便将元睿踹向了那毒虫。
鲁大烧过前殿后,那些毒虫死的死,逃的逃,有些逃到后头路上,数量却极少了。元睿被毒虫咬了脸颊,拿手去捂时又被那毒虫咬了手,他当时痛嚎不止,双目血丝如网,瞪着他似阴间厉鬼。他自知心思暴露,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佯装去扶元睿,顺手将他制在地上,往他口中喂了毒。
不巧的是,正在那时,鲁大带着人下了地宫,说是元修找到了,让他和睿公子不可再留在地宫中。他慌忙收手,那毒喂得不够,元睿未死,尚留了口气在。鲁大见元睿被毒虫咬伤,赶忙令人将元睿抬出了地宫,一路派人护送了回来。一路上,元睿几番险死,不过吊着口气,他这才放下了心,途中夜里趁着守夜之机,将当时地宫里在他身边的那十几人杀死在了大漠中。
当时,听闻孜牧河里有条暗窟可通地宫后殿,他便以帮西北军驱逐五胡为由将一半人马留了下来,自己率着近千人回关城,那十几人在千人中不过极少的数目,人少了,西北军的将领也没瞧出来,他原以为此事办得神不知鬼不觉,哪知世上会有人仅凭元睿的伤便将他查了出来?
吴正面色阴沉,盯住暮青,难以相信自己会栽在一个刚从军不久的毛头小子手中。
暮青也不言语,只等着听吴正如何辩解。
吴正却笑了出来,神色一松,道:“没错,毒是本将军下的,英睿将军果真睿智,不过本将军以为,此事你还是不要多深究得好。大好的前程,毁在此事上不值得。”
暮青问:“以你之能,不该是主谋,身后之人是谁?”
既以她的前程威胁她,想必那人身份极贵。
“你!”吴正被讽,面色涨红,怒笑一声道,“区区五品中郎将,也敢问主谋?”
暮青闻言面色不变,只道声果然——果然那主谋身份极贵,不然吴正在西北行凶,害的还是元修的兄长,为何敢如此有恃无恐?
砰!
这时,房门忽然从外被推开,元修立在门口,晌午秋日当头,照不化男子面上寒霜。
“她不敢问主谋,那本将军可问主谋否?”元修进门,身后有劲风一拂,门砰地关了上。
“大、大将军?”吴正惊住,他来此时,元修分明没跟来。
“吴将军好胆色,在西北地界蔑视我西北将领?”屋中光线昏沉,遮了男子眸底细碎星河,那眉宇似聚一场风雪,煞人。
吴正惊诧难言,早听闻元修待麾下将领亲如兄弟,兄长之事他不问,竟先问他讥讽英睿之事?
“午膳时辰到了,我去用午膳。”这时,暮青忽然开口,不待元修和吴正反应过来便出了门。
元修回身看着她的背影,见她竟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暮青回了自己院中,用了午膳也未再回后厅,元修和吴正谈了何事,她不问也不打听。
午后小憩,下午暮青让月杀寻了几本医书来瞧,傍晚用过晚膳便早早沐浴梳洗,入帐歇着了。
帐里,少女披着青丝,侧身卧着,眸中全无睡意。幕后主谋是谁,她已心中有数,这案子……无法结了。
这世间她断得清的案子多,却并非都能结案,在古水县时,城中富户使了银钱买通知县轻判或不判之案年年有。权贵当道,公理难存,这一身五品中郎将之职终究是轻了些。
暮青阖眸,眸中那抹明光初露便被眼睫遮了,她刚要睡,忽听身后帐子微动,回头间只见一袖梨花白,一人进了帐来,坐在榻边,笑问她:“未能结案,可是心绪不佳?”
“你来做什么?”暮青瞪着步惜欢,他以为大将军府是他的行宫,来去自如?
步惜欢挑起她一缕发丝,绕在指尖把玩,笑道:“来安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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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事,约了朋友聚一聚。再过几天就要带着元宝回家了,一走可能两三年不回来,走之前这边的朋友打算聚一聚,所以今晚不一定有二更,大家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