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固然极想跟妻子享受鱼水之欢,他的正题可不是一味发泄欲念。
血奴记得屠不评的叮嘱,她的纯阴之体于妖帝养护肉身有用,失去了必有杀身之祸。
但是她心潮澎湃,兴奋又期待,暗自盘算的是,她若说通白莲花跟她修和合之术,她身心享受愉悦的同时还能提升修为。重点是她觉得白莲花这个强大之人好说话,趁他极爽的时候哀求他一番,不信他不传她功法或者什么厉害法宝,也便不愁*这事败露之后她能保命。
白莲花纵是不能读心,也非常了解血奴的性情。
频繁失忆让她的心很迷茫,彷徨不安定的感觉一直困扰着她。而她骨子里非常爱玩,不喜拘束,喜欢挑战和冒险,尝试一切新奇刺激的事物。
事实上,血奴这半个多月刻苦用功,是因她有一个靠自己本事逃出牢笼然后亡命天涯的计划。
逃走这事早在她被软禁在血池最初她便做过,且在八年以来做过很多次,但是每次都没走到修罗天出口便被翟轩抓回来。她背上的鞭痕便是因此留下的。
妖帝在一旁监看,翟轩执刑时出手不遗余力。霄霜急也不敢在妖帝面前暗弄玄虚,眼瞅着血奴每次都几乎咬碎了牙,却一声没吭挨那些鞭子,直到妖帝离去她才痛极昏厥。
妖帝一心想把高傲自负的她驯服,让她甘心为奴。
若非霄霜在明里暗里提点着她,妖帝的企图早便达到。她会被压弯脊梁,以向仇人折腰低头、逢迎谄媚为荣,在失去尊荣的同时,也彻底丧失尊严。
天长日久,她再率情任真、桀骜不驯也不得不屈服于困境。
她学会坚韧和忍耐,学会圆滑的蛰伏,也学会平心静气掩藏情绪,心绪不形于色。她表面驯服,对谁都虚与委蛇,心里却始终揣着对自由的渴望和畅想。
她已经被憋屈太久,太需要扬眉吐气。但她是个过于执着己见、执拗到一根筋的性子,简直让白莲花又爱,又恨,又无奈。
只因他很清楚,说好听点她视他为后盾和倚靠,难听点则是,他是能让她舍身换取利益的交易对象。也很确定,倘若他把她强留在身边,她的计划立马就会发生逆转,变成她想方设法从他身边逃离,最终回到血池这个她本该唾弃的巨大囚笼。
反正是要玩个过瘾,不如他就陪她玩一把又大又爽的。
白莲花放开对她的压制,拉着她一起坐起,把她刚刚被他解开的衣裳又慢慢掩上。
血奴压根没想到白莲花会这样,顶着郁闷瞪他道:“不带你这么晃人的!”
“虽然吃过补药,你也须休养几天。况且我修的是禁欲之道,不能跟你这样随心由性。”
白莲花很真诚,很正经,理由也很充分,血奴却极想揍他一顿,或许就能把他打傻,把对她有用的东西一股脑都拿出来?
转念再想,她这么急色可要不得,遂忍住牢骚。
白莲花下床穿靴,把血奴的外衫拿给她道:“你公爹和你婆婆略有些奇葩,待会儿见了他们,留神你的下巴。”
血奴的好奇心更加被调动起来,穿好衣服就催白莲花带路。白莲花帮她整理衣领道:“蓬头垢面的,怎么好意思出去见人?”
盥漱之后血奴暗自发愁,脸她能洗,头不会梳啊。
既是去给公婆请安,要讨喜,随便扎根辫子可不成,披头散发更不成。坐在妆台前,血奴有一下没一下地抓弄头发,对在她身后从袖管里翻找东西的白莲花道:“难怪我梦见自己是只狐狸精,定是看自己这张脸不好看,太想变美所致。”
对她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之语,白莲花不予理会。她幽怨道:“我长成这副样子,也难怪你不爱跟我多做那件事,恐怕是一看我的脸就没了兴致。你能让我变美一点吗?”
白莲花无奈笑道:“这可倒怪了。本来你天下最美的时候,想变普通一点,普通了又想变美?”
血奴心说原来她真的有病。
“只有重塑肉身之法才能改变人的本相。当今世上,唯有蛇族皇族和妖帝能使此法。”
妖帝?血奴面上沮丧,心有所动。
“另外,你婆婆有个宝贝叫如意,能让你千面万化。就是她吝啬之极,要花大心思才能求到。”
白莲花的提点让血奴立马开始盘算怎么讨要如意。白莲花从袖管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她道:“挑个你喜欢的。”
血奴翻开一看,咋舌无语。
册子很老旧,有几页已经翻烂了,上面画的是各种各样发式的成品图和挽成的步骤详解,有男人的,童男女的,更多是女人的发式。
“这是什么?”
“这是当年我们初相识时,我请一个朋友帮忙收集的。”
“收集这些做什么?”
“学梳头。”
“我学?!”
“我。”
“……为何还有男人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虽不喜繁复,却总得跟你相衬。”